窦怀悊的不满,江凌自然听出来了。不过她也不争辩,只从太医手上拿过药材,跑到床前,对兰陵公主道:“母亲,这是女儿亲手种的药材,您要不要喝?”
兰陵公主长期受着病魔的折磨,早已觉得了无生趣。此时得见了女儿,已然无憾。所以此时对她而言,吃不吃药,也都无所谓了;吃什么药,自然就更无所谓。为了女儿高兴,笑道:“凌儿亲手种的药啊,母亲那是一定要喝的。”
感受到兰陵公主目光里的万般慈爱而又恋恋不舍,江凌的眼睛有些湿润。她赶紧笑了一下,站起来道:“那凌儿亲手给母亲煎药去。”
“好,母亲等着。”兰陵公主笑道。又向窦怀悊招招手,等他走到身边,轻声安抚:“我没事,你不必着急。看到凌儿,看到她笑着跟我说话,还拿药来孝敬我,亲手为我煮汤煎药,我就很高兴。她不过是十五岁的孩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你多担待……”
窦怀悊握住她的手,叹了一口气:“你但凡少操些心,多多静养,身体也不会变成这样。”
江凌暗自叹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说的大概就是兰陵公主这样的了。
因兰陵公主常年吃药,她院子里的小厨房煎药的各种设施极为齐备,便是专门煎药的婢女也有两名。不过江凌并没让她们动手,在一名太医的指导下,用空间水煎了药,又亲手喂兰陵公主服下,这才稍稍放了心。当晚,她也不回自己屋里去,直接就在兰陵公主的床前,设了个睡榻,和衣而眠。这番作为,直让兰陵公主感动得流泪。
江凌那天真是累了,看到兰陵公主闭着眼睛,呼吸平缓,脸色也正常,便安然入睡。到得再睁开眼时,便已到第二天清晨。而兰陵公主侧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美目,正静静地端详着自己。眼中那深深的疼爱,让江凌心里异常温暖。上辈子没到得母爱,这辈子,上苍竟然补偿给她两个母亲。她是何等幸福。
“凌儿醒了?还早呢,再睡一会儿吧。”兰陵公主看到江凌睁眼,温柔地笑道。
“睡够了。平时也是这个时候起床的呢。”江凌抬起头,看了看窗外。
“天还没有亮。”兰陵公主道,“别急着起床,咱娘俩躺着聊聊天吧。”她现在的精神,看起来比江凌刚见她时要强一些。
“好。”江凌也想把昨晚没有说完的话题接着聊下去。秦忆的事再不说清楚,到明天他可能就得回零陵去了。而如果兰陵公主同意他们的婚事,那么自然会想办法让窦怀悊以军务的名议将他留下。
“昨天你来,时间比较晚了,又一直陪着母亲说话。今天,我让他们好好设一个宴,为你接风洗尘。”兰陵公主却没有像江凌所盼的那样,开口说婚事的话题。
江凌抬起头,看了兰陵公主一眼,笑道:“凌儿前来,只是为了看望母亲。唯一想做的,就是时时刻刻陪着母亲,能看到母亲的身体慢慢好起来。至于其他,凌儿觉得实在没必要给都督府添麻烦。”她实在没兴趣去跟都督府的人认识结交,堆着笑脸说着奉承的话。她往后,跟这些人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这孩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要是给你父亲听到了,非生气不可。这里是你母亲的家,也就是你的家,知道么?”
“是。”江凌温顺地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
兰陵公主静静地瞅着江凌,长长在叹了一口气,道:“因我不能生育,驸马妾室所生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养在我的名下,也算是你的弟弟妹妹。最大的叫窦玮,是个男孩,今年十三岁;老二是女孩,叫窦瑶,比窦玮小半岁;最小的只有六岁,叫窦玹。一会儿你都见见。除了他们,府里还住着驸马的一个侄儿,叫窦琅,今年十七岁,刚考中了举人,是个人品、才学、相貌极好的孩子。这孩子的父亲早逝,一直跟着我们,是我看着长大的。母亲希望你能跟他好好相处。”
江凌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兰陵公主。公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叫她跟窦驸马的侄儿好好相处,这意思,莫不是想让她嫁给这叫窦琅的?
“孩子,母亲这一辈子,最开始喜欢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别人看着他出身文臣家庭,其实不知道,他一直想要从军。要不然,他也不会跟秦从毅将军交情那么好。当初他到边关去,固然有刘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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