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家这才知道兰陵公主说的不是气话,赶紧应了一声,行动起来,齐齐地奔出门去收拾东西。
“公主,公主……”窦怀悊一下懵了。这说着说着,怎么又说要走的话?他也不顾众人在面前,一把将兰陵公主抱住,“公主,孩子有错你想如何打如何罚都行,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咱们这么多年夫妻,怎么能够为了孩子的淘气就说分开的话?为夫我这么多年对你的好,难道就一点不让你留恋吗?”
兰陵公主停住身子,看着窦怀悊,叹了一口气道:“你对我的好,我知道,也记在心里。这件事,我会劝着秦忆不要闹到皇上面前的,给你留些脸面。然而这个家,我真不想呆了。驸马,这么些年,我对两个孩子如何,你也是看到的。我对凌儿有多欠疚,为她流过多少眼泪,你也是清楚的。然而凌儿来到这个家里,只这几天的功夫,你知道瑶儿当着她的面,说过多少嘲讽挖苦的话、对她有多不敬吗?你知道玮儿当面没说,背地里又盘算着什么、想着如何破坏凌儿的婚事,好对我手里的财产徐徐图之吗?他们心里,估计只盼着凌儿这孩子从这世上消失吧?他们这样对凌儿,可曾想过我对他们的恩情?她再如何,也是皇家的血脉,可能容得了你窦家的庶子庶女们讽刺挖苦、欺辱陷害?你想想我这作母亲的看着吃尽了苦的孩子回到我身边,我尽心抚养长大的孩子这样欺负谋害她,我这心里是怎样的流着血,遍体生寒?而你呢?出了这样的事,你又是什么样的态度?只想着息事宁人,只想着维护你的儿子和女儿。你当我母女是傻子,是孬种,是任人随意压圆搓扁的么?便是泥人都有三分心性,何况我李淑,堂堂大唐公主,被你们窦家一家三口欺负到这个份上,我要是还留在这个家里,任由别人算计我的女儿,算计我的财产,我干脆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兰陵公主越说越气,一把将窦怀悊推开:“走开!你也别说对我多么好的话。如果我要不是公主,你又何尝把我看在眼里?”又指林嬷嬷道,“你,赶紧去看看,把我当年的嫁妆,这么多年以来先皇的各种赏赐,别人孝敬我的各种东西,全部装到车上,统统搬走,一个铜钱都不许留下。”又恨恨道,“算计我?!我也是你们能算计的?忘恩负义的一群白眼狼……”
“母亲,母亲……”江凌看她说得正激动,忽然一下仰面倒在了榻上,一个劲的喘气,像是呼吸很困难的样子,慌得连忙上前,一面往她鼻子里输灵气,一面从怀里掏出小瓷瓶,将里面浓缩的空间水给她灌了下去。而窦怀悊比她还要紧张,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连声地叫传太医,又伸手想将兰陵公主扶正躺好。
兰陵公主喝了空间水,呼吸慢慢好转了过来。她推开窦怀悊的手,对江凌虚弱地道:“让……让窦家的人……离我远远的,我怕……哪天下药把我给毒死了,还……还美其名曰是让我解脱痛苦,早日超生……”说着,她的眼泪一滴滴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浸入绸缎榻垫上,一点点地晕散开来。
“母亲,母亲,您别伤心了,你还有凌儿呢。凌儿一定会将您治好,好好地孝敬您的。母亲,您还要看着凌儿成亲呢。以后凌儿有了孩子,还需要您帮着教导他。母亲,您不会让凌儿刚找到母亲又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吧?”江凌看着兰陵公主脸上的苍白与虚弱,心里莫名地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悲痛来,一时之间,泪如雨下。
兰陵公主,对窦怀悊,对窦玮、窦瑶,对这个家,还是有感情的吧?否则,她也不会这么伤心,这么难过。她这一生,先是被亲生母亲所伤,然后又被丈夫、养子养女所负,都没有能感受到温情与暖意的时候,难怪才三十出头就百病缠身,缠绵病榻。既然她在窦府过得不开心,如果她愿意,不如将她接到零陵去,跟自己住在一起,让她能享受享受天伦之乐。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幸福美满,对她而言,应该会开心一些吧?
“公主……”太医跑了进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窦琅。他看着兰陵公主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再看看窦怀悊站在一旁,满脸的灰败之色,顿时担忧起来:“婶婶,您怎么了?”
屋里却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太医给兰陵公主拿了脉,一面开药方,一面连连叹声:“下官说了,公主这病不能动气,要静养,要静养,唉……”
“太医,公主没事吧?”窦怀悊一把拉住太医的胳膊。这要是把兰陵公主气死了,他们窦家真无葬身之地了。
“没事,暂时没事。”太医将方子写好,站起身来,看着窦怀悊,一脸的严肃:“窦大人,公主这病绝不能再生气了。我不管你们家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但如果因为你家的事把公主气着了,出了事,你也明白,这事皇上必是要过问的,我到时绝不会有丝毫隐瞒。有什么后果,你准备一力承担吧。”说完,转身出去抓药。
窦怀悊灰败的脸上又白了一白。
“叔叔,玮弟那里,不能再打了。”窦琅到此,就是被窦玮的小厮拉来讲情的。那时窦怀悊心里有气,嚷嚷着要将窦玮打死了算,也没说要打多少下。那些下人们虽说在下板子时控制着力道不敢下死力,再打得久了也会出大问题。然而窦琅进来见得兰陵公主情况危急,而窦怀悊又是一副天要塌下来了的表情,也不好出声。此时得了空,这才走上前去轻声道。
窦怀悊一愣。刚才被兰陵公主所吓,他都把窦玮之事忘记了。这一想起来,心里不由又悔又急。他看了兰陵公主一眼,将牙一咬,对窦琅道:“让他们停下来,请太医看看。”
“是。”窦琅急急地奔了出去。
窦怀悊上前一步,走到兰陵公主的榻前,也不敢太过靠近,对着闭着眼睛的兰陵公主轻声解释道:“公主你放心,窦玮我让他过几天就从军去,到军队里吃几年苦,历练历练,一定能让他懂事些。而窦瑶,就照你说的,在佛堂里清修。半年后出来,我再给她请两个教养嬷嬷,好好地教导教导她。”
“那是你家的事,跟我无关。”兰陵公主的呼吸...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