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幽蓝色的天幕上,只有一弯新月悬在天际。朦朦的月光笼罩下,树木庭院,显得分外凄冷。
酉时,谢姜更了衣妆。韩嬷嬷低头抻平冉带,嘴里却低声禀报道:“趁着娘子歇息,老奴使新月又去了趟前头。”说着前头,眼神儿向闲鹤堂的方向微微一斜。
谢姜颊边的小酒窝儿一闪而逝:“哦,发现甚么了?”
听出谢姜语气里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韩嬷嬷满是褶皱的老脸,几乎皱成一了团,苦哈哈道:“娘子,那个疯妇什么都做的出来。娘子千万莫要大意哎。”
木棂雕花的窗扇敞着,淸冷的月光笼了窗下的案桌儿,只笼了半边儿,另半边置了盏银灯。烛光跳跳烁烁,月光的影子便长长减减。
谢姜抬手指了案桌儿,侧过头看了眼韩嬷嬷:“嬷嬷仔细看看,看能发现甚么?”
话题转的有些快,韩嬷嬷不由瞪大眼睛,仔细看了半晌,迟疑道:“老奴看见,咳!烛光一涨,月影就缩回去了。火头要是小了,月影便笼了桌子。娘子的意思……。”
“就是如此。”抬眸看了窗外,谢姜闲闲道:“嬷嬷不用担心,不想,不表示我不做。且不管赵氏有什么阴谋诡计,到最后,她只能如这烛光一样。”
赵氏怎么会像这半截儿蜡烛?韩嬷嬷压下满腹疑惑,低声道:“新月说,费嬷嬷下午晌出府了一个时辰。除此之外,没有异常。”说了这句,忽然一拍腿“哎呀”叫出声来。
谢姜吓了一跳,不由回头看了她问:“怎么了?”
“老奴忘了说了。”韩嬷嬷抹了把额头,嘟囔道“九公子住在清泉小筑罢,下午晌大娘子去了有半个时辰。”
这人从来不说废话,更不做废事。如今费心与谢大娘子“那个”,又想设甚套罢。谢姜翻了个小白眼,低声吩咐韩嬷嬷:“嬷嬷守院子,新月、北斗两个随我去就好。”
廊下挂了几盏笼纱灯。
谢姜抬眸看去,半年前尚是艳丽的桃红,如今已褪成了雪青色。谢姜便微微翘起了嘴角,回头看了北斗、新月:“走罢,时辰不早了。”
晚宴订在酉时中刻,现在是酉时初。从低空断云居到外院正厅,也不过半刻钟。
三个人出了院子,便沿着石板路往前走。经过了杨氏、甄氏住的挽秋思,便到了谢律住的清泉小筑。谢姜转眸看过去,院门半敞着,晕黄色的烛光,从里面依稀透了出来。
院子里没有人。
这人,倒是急不可待。谢姜眯了眯眼,吩咐身后两个丫头:“看来去晚了罢,“夫子”都走了。”
“我当是哪个仆妇,要窥视王夫子呢?原来是二……。”阴阳怪气说了半句,谢凝霜瞟了眼半敞的院门儿,余下的刻薄话便改成了“二妹。”
清泉小筑的门廊上,挂了两盏硕大无比的红灯笼,灯笼大,里头的蜡烛亦是极粗大。亮烁烁的光线下,谢凝霜的眼神儿,谢姜看的格外清楚。
原来,这姑娘咽下后半句冷嘲热讽,是因为九公子。自己没有挨骂,还是沾了他的便宜。不如看看,若是九公子不在,这个谢氏谪女,会有甚么表现。
拿定了主意,谢姜便看了谢凝霜,凉凉道:“九公子先去了外厅,阿姐快去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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