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显然是打算以后要用。
想起谢姜眼珠儿一转,便能转出许多出人意料来。九公子眸子里露出几分无奈,又几分晦涩不明来。
这边儿迢迟驾着马车拐进长乐巷,谢府后宛,仆妇正在断云居正厅前停了轿子。
出门时妥妥贴贴,不过一个时辰,就被仆妇用软轿抬回来,几个丫头吓了一跳。
“娘子,谁欺负娘子了么?”北斗一瞟几个抬轿妇人,愤愤问:“是哪个欺了我家娘子?嗯?”
上午晌,北斗大打费嬷嬷,又敢用“木锤”对住霍伤,末了又遭到谢策夸赞。在一众仆妇奴婢眼里,小丫头几乎成了“神”般的存在。
“回……姑娘,二娘子腿疼。”仆妇解释了这句,抬眼看北斗两手掐在腰间,生恐她再拔了“木锤”出来,忙又谄谀道:“嘿嘿!有姑娘这么个厉害人儿在,哪个敢欺侮二娘子,不是找死么?”
北斗哼了一声,抻手搀住谢姜,回头招呼玉京:“哎!快扶娘子进屋,娘子腿疼。”
赵凌扶着轿沿儿,一路跟进了断云居,几个丫头扑上来,三挤两挤,瞬间便将他挤到了廊柱下。赵凌暗暗好笑,上前拦住玉京,低声问:“谢娘子,能走么?”
“嗯?”。谢姜略一愣怔,赵凌便一手托了谢姜肩背,一手仍托在她脚弯处:“事急从权,谢娘子,不妨将凌当做粗使仆妇便是。”
当做……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自欺欺人么!心里腹诽归腹诽,谢姜脸上却是一片“羞涩”,细声道谢:“多谢赵郎君……。”
横空里“杀”出来个男子,现在这个男子还大大方方抱了她们家娘子,就算是订了婚约,这个样子……几个丫头有些发懵。
玉京看看北斗,北斗瞅瞅寒塘,寒塘又往边儿看,便看见韩嬷嬷掀起门帘儿,躬身道:“赵郎君,我家娘子住这边儿。”
教习嬷嬷没有丝毫不满,几个小丫头更不敢多话。玉京抢上去道:“奴婢去铺榻。”说了这句,不等韩嬷嬷反应过来,便哧溜窜进了正厅。
眼珠儿在赵凌与谢姜之间,骨碌碌扫了几梭子,北斗脆声道:“娘子先进屋,奴婢去端水与娘子洗手。”说了这句,也是不等有人插话,急慌慌奔去了后院。
两个人都找到借口偷溜,寒塘抬眼看了韩嬷嬷,小声嘀咕:“那我去煮茶,好罢?”
以后谢姜出嫁,贴身丫头一定会跟过去。到时候赵凌便是男主子,韩嬷嬷摇摇头,现在几个丫头护谢姜,就像老鸡护鸡崽崽,到了赵府……,不知道又是甚么情形。
赵凌将谢姜抱到榻上,待玉京拿了绒枕让她倚了,便垂睑看了看谢姜的小脸儿,温声问:“嗯!脸色好些了,不是太疼了罢?。”
被人这样子盯着看,而且这人还一付自然无比的态势,谢姜暗暗甩了把冷汗,一边心里默翻册子上,有没有碰到这种情况,有甚么好法子解决,嘴里却吩咐玉京:“将榻座搬来给赵郎君。”
“凌站一站既可。”赵凌犹豫半晌,略略弯下腰来:“凌来断云居,一是恐谢娘子走路不便,二是有些话与谢娘子说。”
这人一脸慎重,显然事情有些重要。
谢姜瞟了眼玉京,看眼色听话音儿这种,小丫头们自是再精通不过,当下玉京略一屈膝,便轻手轻脚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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