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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情形妨似出了大事儿。
当下梦沉不等九公子吩咐,便“吁”一声勒住缰绳。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这些人平常训练有素,漫说如今周边数国相安无侵,就算是此刻十万敌军围了都城,这些人亦不会失半分镇定。
此时铁棘不光腔调儿涩哑,更是连见礼都顾不上……九公子眸中闪过几分诧异,边示意远山推开车门,边淡声问:“甚么事这样急慌,嗯?”
“禀报公子。”
说得这句,铁棘才想起来翻身下马,只他方落地便两腿一软,梦沉眼疾手快,探身在他掖下一托,铁棘这才站稳。
铁棘缓了缓神儿,当下也不废话:“七天前,乌大拿了夫人手书来半间亭寻仆。”说了这句,这人探手入襟,摸了块纸帛递给远山:“仆见确实是夫人印信,便提了金给他。”
又是夫人……远山低眉垂眼儿,小心翼翼捧了纸帛递给九公子。
九公子两指挟过,待展开来看时,只见纸上龙飞凤舞四个字“提金来府”,又下方一枚精致玲珑的红色印章。
九公子眸光由印章上一扫而过,复又眯了丹凤眼儿看铁棘。
他不开口,铁棘却不敢不说实话。
当下铁棘苦了脸儿道:“仆有些不大放心,随后便跟去祖宅……哪知乌大并末护金入府,仆又从琴嬷嬷处知晓夫人亦是要出府转转,另乌家诸兄弟亦是踪影皆失。仆心知……心知……。”
“夫人携金走人”这句话,在舌尖儿上滚了几滚,铁棘终是又咽了回去。
只铁棘不说,言外的意思却是谁都听得出来。
四处一时静寂无声。
此时暮色渐浓,九公子垂眸,只觉纸帛上四个巴掌大的墨字儿,一忽儿模糊一忽尔清晰,又仿似挤挤挨挨,仿佛想要从纸上跳将出来。
想跳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九公子五指一紧,刹时将纸帛攥在手心。
九公子便右手攥紧纸帛,左手揉了额角儿,淡声吩咐道:“传令高阳铸与单衣两人,立时抄近路奔去新都田庄,其余人随本公子立返……舞阳。”
吩咐前一句的时候,九公子仍是音调儿低醇从容,只说到舞阳两个字儿……却像是头痛牙痛,痛极了连抽两口冷气儿一样。
远山轻手轻脚下了马车,躬身道:“是,仆这就去传令。”说过这句,觑见九公子点漆般的眸珠儿一转,定定望向远处。
远山便拐回来一扯铁棘,小小声道:“还不走,快走。”
铁棘瞄瞄九公子,转过去向梦沉努努嘴。待他拨马调转方向,铁棘这这才赶脚儿随远山去传令。
五天之后,将近午夜时分。
由西往舞阳的官道上,十来个青衣大汉,簇拥一辆黑漆平头马车疾驰而来。星月朦胧的微光之下,依稀可见马上大汉个个满脸风尘之色,仿似行了极远的路。
车队迅疾拐过山脚。
望见前头一片黑幽幽树林子,铁棘略一皱眉,遂策马靠近车厢。
车内漆黑一团。若是依照往常,行路时九公子总喜燃了灯烛看书,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一路回来,夜里从来不允人点灯。
车厢里异常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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