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刀来剑去省事儿。
乌铁衣恍然。
谢姜转眸扫了眼屋内,细声又道:“若依官道儿看,这里处于官道儿正南方向,我笃定如此天气,匪徒追踪一二百里之外,才会想起来回头。因此这会儿往这个方向来的……七成以上是自家人。”
谢姜的语气轻柔软软,仿佛是讲故事说闲话,只乌铁衣却从中听出……她说七成只怕是谦虚,她是十分笃定。
“仆愚钝!”乌铁衣暗暗松了口气,沉声道:“既如此,仆去备些吃食,仆告退。”
谢姜摆摆手。
只这汉子出门刚走几步,迎头便撞上北斗玉京。
“乌领队。”北斗左手举了根树枝儿遮雨,右手原本提了裙角儿,这会儿松了裙子去扯乌铁山:“乌领队是不是去打猎,我也去罢!”
乌铁山趔身子一窜:“那个……我先走,你们服侍娘子罢!”
这人边说边走,颇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韩嬷嬷隔了窗户瞅见,便适时道:“既然回来了,去帮寒塘烧火罢,等会儿娘子要用粥。”
教习嬷嬷发了话……当下两人脚尖儿一转,一溜烟儿进了右边儿石屋。
“唉!回去要好好学规矩。”韩嬷嬷伸手关了窗扇儿,回身看了谢姜道:“趁外头雨大,娘子歇一会儿罢。”
昨晚在马上颠了半夜,上午晌又忙着见乌家兄弟,再是底子好,谢姜这会儿也觉得腰酸腿沉。
“嬷嬷。”谢姜掩嘴打个小呵欠,嘟囔道:“粥好了叫我。”
不过半刻,谢姜便睡的沉了。
屋外风大雨大,窗户棂子上又破了个大洞,韩嬷嬷想了想,由包袱里翻出来件儿鹤氅给谢姜盖了,这才蹑手蹑脚出门。
老嬷嬷转脚儿进了右手石屋。
北斗正拎了陶罐儿往锅里倒水,扫眼瞅见韩嬷嬷,便脆声问:“嬷嬷,娘子歇了么?”
韩嬷嬷点头:“歇了。”回了这句,凑到灶边儿问:“添水作甚,没有熬粥么?”
寒塘仰脸儿道:“粥只得一小碗,乌大怕饿了娘子,这不……。”说到这里抬手指指锅里“刚寻了几只鸟蛋送来,说是要煮了给娘子用。”
“嗯,多煮一会儿。安郎君呢?刚才不是还在么?”
“他说湖边有棵果子树,瞧着红通通……想是摘果子去了罢。”
几个人在屋里叽叽呱呱操心吃食,屋后树上,东城松开挡在脸前的树叶子,小声问凤台:“夫人怎样?”
“看不清,好像歇了。”说了这句,凤台皱了眉问:“现下怎么办?”
不怪凤台发愁,九公子要往南边儿走,两人自然便先往南边查探。只刚刚策马翻过两处山包,便看见一溜烟雾随着风势升腾而上,两人便循着烟气儿追过来。
只这会儿找到了谢姜,凤台东城两个却犯了愁……当初谢姜是卷包袱“撬家”,这会儿想不想回去还未可知。
“嗯。”这种事还是交给那位,东城眼珠子转了几转,压了嗓音道:“我在这里看着,你去寻公子罢。”
“嗯。”凤台点头:“乌家那里还是先莫惊动,等公子来……嘘。”
说了半截儿,凤台忽然脸色一沉,扬手做了个禁声的态势。
两人搭档十几年,自然十分默契。
当下东城顺着他的眼光往下看……乍看上去树下厚厚一层树叶子,只若仔细盯住不放,便发现东一簇……西一簇……正缓缓向石屋……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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