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微响也只是一瞬,瞬间之后,外头忽然“扑通”一声,随之便是远山变了腔调儿大喊:“哎呀夫人……,额滴个上神!看见马车摔成这样子……仆方才真想死了算了!”
约是惊怵惊喜转换太快,这汉子一时颠三倒四,说话都带了哭腔。
果然是远山。
九公子松了榻腿儿,淡声问:“只你自己么?”稍稍一顿,紧接又问“射箭者是谁?”
马车翻下山崖的时候,他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射杀马匹,这才至马儿受惊乱窜。且他也笃定射箭者跑不掉。
刚才谢姜开口,这会儿九公子又出了声,而听声音两人好像也没有大碍,远山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后怕:“马车坠下来时,仆挂在树上。后来……后来凤台几个便拿了绳索送仆下来,那个……仆来寻公子夫人。”
这是答九公子第一问。
解释了这些,这汉子嗓音一低,又答第二问:“那人的主子是将庐公子。”
九公子显然对这种极为笼通的回答不甚满意,只冷冷哼了一声。
远山忙擦了脸上的汗水雨水,又道:“那人躲在崖边射杀马匹,显然是拿捏准车里是谁,东城便有些疑心他跟霍廷逸不是一伙儿。后来……东城剁下他十根手指,他才招出主子是将庐公子。东城便问是不是车队里有人给他传讯儿,他说……自公子下浮云山他便一直跟着,只一个时辰前才瞅见机会下手。”
果然人前淡泊自持都是装的,果然宽厚仁爱都是假的。为达目的,派人追蹑千里也要除了自家这个绊脚石,果然不是一般手段。
好个王将庐!
九公子冷冷一笑,转口问:“现下霍廷逸那边儿如何,嗯?”
“现下……曹初与梦沉那里还没有传来信儿。”
曹初只负责截杀外围匪兵,真正能靠近霍廷逸的只有梦沉。现在两边儿都没有传来消息,其实也就表示霍廷逸手下仍有兵士,梦沉还没有瞅见机会。
思忖片刻,九公子俯下身子。
两人几问几答,谢姜早听得无趣,这会儿正掩了小嘴儿打呵欠。只一个呵欠打到半截儿,脸前光影一暗,这人俯身问:“阿姜……还好么?”
“好……哎呀!”谢姜刚顺嘴儿说了个好字儿,转瞬之间音调儿一变。
刚才问她是咯咯发笑,这会儿竟然惊叫出声……九公子眉头一皱,急声问:“怎么了……大子踢的狠了么?”
这不是废话嘛!谢姜给这人甩了个鄙视的小眼神儿,有气无力道:“那个……早就破了,这回怕是……怕是真的。”
外头站了个大汉,谢姜说话便有些含蓄。
她这样子掐头去尾,九公子自然听得是一头雾水。
这人心里糊涂归糊涂,当下却也丢开不问,只柔声安抚道:“阿姜先忍一忍。”说了这句,转头吩咐远山“让韩嬷嬷下来,速去!”
山崖高有十来丈,上头不光碎石野藤,又因先前一场大雨,冲的泥石松动脱落,远山高壮一个汉子下来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现下竟然要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下来。
远山一时有些发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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