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声音完全不配脸上的表情,冰冷。
那东西!哪件东西?荣紫衣紧张得背心发冷。看来是卷进了一场风波。看对方这掩饰行迹的装扮,再看那俐落身手,加上对方刚才所说的话……也许他可以推想,这人以为自己想自他身上,取走某样东西?
而那件东西,一定对他非常重要。所以,他才会这么警觉,把自己这小贼当成大贼处理。不过……
荣紫衣咽一口唾液,嗫嚅的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到他的手再准备发力,连忙补充说:“我只是看到你穿着不俗,以为你是个肥羊,想顺手摸走你的钱包而已。”
那人的另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他的身子。然后,拉近距离,于是他看似亲密的给圈在那人的怀里。
不等他挣扎,那人轻声的低语,带一点暖的气息拂在他的脸上,可是声音却没有温度:“哦,是么?就这么巧?对方给了你什么代价?要你这般嘴硬,不肯说?”
这般低语之间,那人的手已经把他圈得越来越近,手指轻轻的抚上他的后颈,看似亲密。荣紫衣却全身发冷,因为那人的手放的部位很标准,他知道这种手法,只需把脖子给他一扭,马上就可以干净利落的要了他的命。
老天,他究竟是惹到了什么牛鬼蛇神?
他急促的说:“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正抵在他胸前,硬硬的。他与那人的身子正亲密贴合在一起,想逃生也无门。
“我只是一个普通扒手,不过想做一票糊口而已。我就住在那边的暗巷里,真的,我没有骗你。”
那人没有动作,眼睛探询的投向他,好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似的,那么专注。
荣紫衣紧张得不能呼吸。就好像生死就在这一线之间,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很急促,一声声。
终于,搁在他脖子上的一只手移开去。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人放开了他,手却直接伸进他的衣袋之中,掏着什么。
“你的身份证在身上吗?”
“嗯,”荣紫衣点点头,前一天去社区办低保时用的身份证这会子倒还在里衣的口袋里,见那人要副要检查的样子,他只得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那人接过,看了起来,而荣紫衣就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不是没有动逃走的念头。可是这个男人有这样灵活的身手,他怕逃不出两步,又让对方给抓在手里。现在街头还有几个人,可是真有起事来,他一说自己是扒手,只怕没人愿意帮自己。
再者,那人手上拿着他的身份证,上面的地址写得清清楚楚,纵是他现在跑了,怕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必白费心机呢。
那人检查完他的证件,放回他衬衣的兜里,脸上露出嘲弄笑意。“也许这是你早就伪造好的身份证明……不过,无所谓,今天我放过你,下面的就要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荣紫衣刚要开口,突然眼前一花,那人的一双手已经向他挥了过来。
他吓一跳,慌慌张张想要避开。可是那人却是突地一收势,大踏步转身走开,一转眼已经转过街角。
荣紫衣顾不得安抚身体的痛处,先擦一把额头上的汗。天气有些闷热,空气似乎停止流动。是这样的天气让人心浮气燥丧失判断力吧?自己不该去招惹他……而他,最后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跟那个人纠缠不过数分钟,可是好象摄去了他的全部精力。那人一走他便手脚不自禁的发抖,在街心花园的石凳上坐了许久。
他从来没有失手过。教他扒窃的阿土伯曾经说,自己的资质非常好,所以他寄望自己也许会永不失手。原来失手的感觉这么可怕。信心、勇气、灵活度,在失手以后全部会打折扣。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荣紫衣才慢慢回复过来,僵硬的手与脚渐渐可以重新运用自如。他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又回到暗巷里,不管怎么说,每个人总要有一个归处。
时间已晚。这个时候暗巷应该是热闹的时候。夜色里正好一个个不能见容于白天的故事一一上演,他们都在这些故事里串场,他们是属于黑暗的人物。
只是他的心却不在是一滩死水,那人说的“下面的就要看老天怎么安排了!”这句话如一个小小的石子在他的心湖里掷下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