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突然唱了起来,胡悦宁连忙掏出手机看,她希望是胡宁改变心意了,可惜并不是来叫她进去的电话,此时打电话过来的是远在肃州的元卿。
胡悦宁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话的心情,于是她果断地直接挂断了这通电话。
元卿一向是不达目地绝不罢休的性子,所以再接再厉继续拨了过来,胡悦宁火冒三丈再度挂断。
直到胡悦宁按断了五次来电,手机又再度响起来的时候,胡悦宁蹙着眉,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前面的后视镜,发现驾驶员虽是在吃着,但很明显也在频频侧目自己这边,她只得说道:“我下车接个电话。”
车门一开冷风便贯穿了胡悦宁的身体,她哆嗦着关上车门按了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呼哧呼哧的风声,元卿迟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小宁儿?你在听吗?”
“我在,有什么事,你说。”胡悦宁的哽咽强压在胃里。
元卿却是急道:“你怎么了?你那边风声怎么这么大?你现在是在哪里?”
胡悦宁一点也不领情,她冷冷的说道:“我在哪里跟你有关系吗,元大少爷?”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姑姑跟你摊牌了?”元卿不是傻子,他一下子就听出了胡悦宁的不对劲,他快速的分析了各种原因,“你别急,你慢慢和我说,……”
胡悦宁却是不吃他这一套,喝道:“我急不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假惺惺了!”
元卿也不生气,他放柔了声音说道:“小宁儿,别急,慢慢说,我听着,什么事都是能解决的,你别急……”
“你听着?你想听我说什么?听我说我爱你?还是听我说我崇拜你?你们每个人都是骗子。我跟每个人都没关系。你觉得我特别像傻瓜是吧?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乐?逗我玩很有意思是不是?”
胡悦宁说到最后几乎就是喊出来的。野外风冷且急,冷风一口一口的呛进她的气管里,胡悦宁一下子呛到风猛咳了起来。
元卿急声说道:“是不是秦柔说了你什么难听的话?还是你妈妈说了你什么?你别急,要不我明天一早就过去,你冷静点。我明天就到。”
胡悦宁一下坐到地上,她哑着嗓子说道:“除了性,我们之间还剩什么?不用再粉饰太平了。我谁也不相信了。凭什么每个人都嫌弃我?我做错了什么?元卿你说,我究竟错在哪里了?”
元卿慢慢的说道:“你没有做错。”
“我错了。因为我不是个儿子,所以我爸妈他们离婚。因为我是个出嫁的女儿,所以我妈不要我去同秦柔争,她的意思我懂,不就是没生儿子她觉得理亏,和我爸离了婚便觉得名不更正言不顺了,说到底那是秦家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千错万错就错在被亲生父母嫌弃。你小姨就是帮我,现在我也不稀罕,明明是我爸妈他们在自作孽,现在倒成了我是千夫所指了,凭什么。”
元卿说道:“小宁儿,你要冷静一点,人激动的时候想法总是会很偏激。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你妈妈不要你蹚浑水也许是要保护你。”
“保护我?”胡悦宁绝望的笑了起来。“我现在就在监狱门外,我妈让我在外面等,她说我爸不肯见我,这个也是保护我?她宁肯要你小姨陪她进去她也不要我进去。你还真说对了,他们两人一定是达成什么共识了,他们以为他们达成共识就可以把我给剔出去了!我是个东西吗?元卿,我是不是长得不像人?我长得很贱吗?”
“小宁儿,你不能这么说你自己。你现在太激动,你一个人在监狱门外?有人在你身边吗?现在天黑了,你不要随便走动。”
“你别假惺惺的了。你们不都拿我不当回事吗?你当我是人了吗?你要当我是人你会在云顶囚禁我?你拿我当个人看,会不顾我的意愿强、暴我?”
元卿蹙着眉,打断胡悦宁:“是我不好,我那时候疯了,我是太喜欢你才发神经的,你要打要骂等我到了你跟前随便你怎么样都行。”
“你闭嘴!我恨你!我恨你们每一个人!”胡悦宁冲着话筒吼完了狠狠的按断电话。
手机又在叫嚣地唱“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胡悦宁索性关了机。
这次她是真的崩溃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可以说自从她在云顶遇到元卿到后来老爷子出事再到现在,都是胡悦宁勉强自己用信念支撑着、强迫着自己一定要坚强。
早在云顶初初面对元卿的时候她就想过要放弃,但是她忍住了;之后是老爷子出事,自己求表舅无门再接着是豁出去了北上为老爷子活动。可是现在的胡悦宁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因为,她现在的心里的想法是,原来这一切的悲剧源头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