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力布局万载,确实有他个人私心的原因,但却不能抹杀他为振兴十八层地狱的作出的努力。
“凌老,你是对的,我太自以为是了,我做错了,十八层地狱被我带入了毁灭,我错了,我错了。”
枉死大人哭了,痛哭流涕,像一个小孩子丢了糖果一样的哭闹,如果轮转王刚才杀了他,他不后悔,更不会惧怕,成者王败者寇。但现在十八层地狱都被连累了,面对拥有仙君实力的轮转王,十八层地狱的防御比玩具还要脆弱,任何的阴谋诡计都不可能算计的了仙君,因为仙君就是天道的主宰者、捍卫者,无人能够动摇他们的道基。
“枉死,你没有错,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反对你的决定。”
凌迟狱长将枉死大人轻轻的放下,他已经记不得和枉死上次平静的交谈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三千年、五千年,还是一万年,实在是太久了,久的让他都糊涂了。
凌迟在所有狱长中年龄最大、资历最高,他和枉死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枉死狱长是生死之交,他是看着枉死大人一步步长大的,枉死大人的天赋不弱,但能在三万年里走到仙尊境,背后经历的辛酸苦痛他比谁都清楚。
“为什么,凌老,我记得小时候你是最疼我的,可这万年的时间里,你却没有对我笑过一次。”
“孩子,叔叔怕,叔叔胆小呀。如果不是万年前的那场变故,你早就是地府之王,叔叔也就可以安心退隐将大权交给你。
可惜造化弄人,你知道么,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激进、太不服输了,你是天生的冒险家,却不是个好的掌舵者,当然这也恰恰说明你有进取心,也许黄泉地狱能在你的带领下出现一番新的气象,有我压阵,至少这座横江大船不会有倾覆的危险,但偏偏项问天将这座船打的千疮百孔,随时都会沉没,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隐忍、等待,隐忍到他们忽略了我们的威胁,等待他们内部的腐朽。
可当我回头想要实行的时候,我发现你已经成长起来了,成长到我拉不住、阻挡不了的地步,他们被你的人格魅力吸引了,你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迷失了前进的正确方向。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颗制衡你的棋子、做一条无时无刻不鞭策你前进的皮鞭,也许这会让你怨我、恨我,但我愿意,为了十八层地狱,更为了你的未来,这小小的牺牲算得了什么。你确实没让我失望,你的进步让我由衷的欣慰。”凌迟擦拭着枉死大人满脸的泪水。
“叔叔,对不起。”
“傻孩子,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是我的骄傲,是十八层地狱的骄傲,你所做的一切已经很完美了,非常的完美,辛苦你了,孩子。”凌迟轻轻的抱住枉死,长辈对晚辈的鼓励与感激,凌迟觉得自己欠枉死的太多太多了。
“叔叔,我们就这么输了么,我不甘心,不甘心呀。”
枉死一拳轰在地上,碎石割破了他手背,一股股血流蔓延开来,他限制了元气对自身的保护和修复,他很享受那种真切的疼痛。
枉死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虽然他从未放弃过内心的理想,但他也会孤单寂寞,也会伤心难过,他如此急切的对十殿阎罗动手,正是因为他厌倦了这种生活,无论是赢还是输,他都想终结这种生活,说真的,轮转王的强势出手,让他有些失落,有些愤懑,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现在他知道有许多人的默默的支持他、追随他,挫败感与不甘心纠缠在他的内心,他不想让凌迟对他失望,眼睁睁的看着十八层地狱在他们手里覆灭。
“孩子,我们还有希望,轮转王他不杀我们,他就犯下最大的错误,仙君,你以为仙界会允许黄泉地狱有仙君的存在么,上三界会容许一个类似项天问的人物出现么?”
“可轮转王不是项天问,就算他修炼到仙君,也不可能成为项天问,项天问的神话是无法复制的。”
“你这么想,我也这么想,但不代表仙佛魔三界的统治者会这么想,他们不会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威胁来撼动他们的统治,纵然那个威胁几乎不能算是真正的威胁,也是一样,何况这话还要看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看怎么说。振作起来,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枉死大人,剪刀地狱永远是您最忠诚的后盾。”
“石磨地狱也是。”
“火山地狱也一样。”
“算上我们蒸笼地狱一份。”
……
十八层地狱的狱长纷纷表态,凌迟和枉死的对话彻底打动了他们,使他们放下了往日的成见,十八层地狱再次凝成了一股绳,轮转王恐怕想不到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将十八层这块薄厚不平的废铁,敲打成一块紧实的铁板。
“你们。”
“枉死大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斗,我们也是十八层地狱的一份子,它同样是属于我们的战斗。”
“我们的大人,你看吧,我就说我们十八层地狱还没有完蛋,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们携起手来,同心协力的完成吧。”
“好,承蒙诸位不弃,我枉死在此,以地狱陵墓先祖的名义起誓,终此一生,为十八层地狱的崛起而奋斗不息,十殿不灭,永不回头。”
“十殿不灭,永不回头。十殿不灭,永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