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王豹,细算起来也是王庆远房亲戚,王庆打下安庆府举事之后,曾在东京禁军做过刀手的王豹便来投了,被王庆提拔为军头,颁了军令与他让他驱赶流民西去。
王豹被摘了一对眼珠,手脚又被挑了筋腱,这十几日硬撑着一口气,听见王庆声音后便也再也把持不住,就道了几句天道盟要替天行道和报应不爽便抽搐着咽了气,王庆再瞧王豹领着的这队人几乎人人带伤,且瞧看起来个个都是破了胆儿,再不堪用的模样,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待引进来城内入营驻了,又细细问了众人沿途事态后,王庆便退出营来,对左右埋伏的刀斧手比了个斩草除根的手势。
不过半刻时辰,随王豹回来的这队人马尽数全被灭杀,无一生还。
也怪不得王庆心黑手辣,倒是叫他猜中了天道盟的人沿途追杀且只伤不死的目的,就是为了在破石军中制造恐慌。若今日王庆不杀人灭口,还放了这些人出营,只怕不用一日这破石军惹了天道盟,天道盟要替天行道杀灭破石军的消息就会在安庆城中传得人尽皆知。
可王庆就算杀灭了这王豹的小队,并封锁了消息,事情却还不算完结。
也就在王豹小队回到安庆府的第三日清早,一个骑马汉子便将一杆写着“替天行道”四字的大旗插在了安庆府城的正北门外。
守北门的义军头目不知利害,咋呼着便领了一队守卒来围,那骑马汉子抬手便是一箭命中头目咽喉将他毙命,将众守卒镇住后,汉子便大声喝道:“俺乃天道盟左路巡察使孙大,尔等只管寻了王庆出来说话!”
守卒们何敢与这等好汉对峙,急忙退了去,不多久王庆便领了亲兵冠甲而出,见对方只有一人,也大气的喝退亲随,领了一左一右两个头目便上前搭话,道:“俺便是王庆,不知当面是?”
那掌旗汉子国字脸,剑眉星目,生得仪表堂堂,形象俊朗,单手行了个江湖随礼后道:“俺乃是天道盟左路巡察使,唤俺孙大便是!前些日子,曾托你军中头目带话,可收到了?”
王庆虽然此时穿了一身官军制甲,气度也是不凡,可不知道为何瞧着眼前孙大却感觉心颤,便答道:“王豹等人违抗军令,俺已经处置了,王某举义本是为了讨伐朝廷乱政,绝无害民之意。”
孙大却道:“有意无意,言之无用,唯观其行而已!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俺奉盟主之命,今日特来插旗于此,敕令尔等破石军,从即日起不可再行戕害百姓之事,否则天道盟定当广邀天下绿林好汉剿灭尔等!尔等既称义军,当行义事,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尔等既称举义只因身受乱政之害,又岂能因此余毒百姓,涂炭生灵?可知道太湖至黄州一路,沿途死伤无算,五百里路倒,绵延不绝,尔可有悲悯之心?若这路倒却是尔父、尔母,尔妻、尔子,尔又该如何自处?今日言尽于此,且好自为之!”
孙大说完,抛手将手上的替天行道旗插在大路中间,便也打马转回!
此时恰好有疾风路过,将那替天行道旗吹得猎猎作响,王庆看着大旗久久不语,直到一位头目出声,这才醒过神来,道:“将这替天行道旗插上楼城,传令全军,自今日起不可再行戕害百姓之事,否则军法处置,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