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眸,看了一眼紧抿着唇,想开口,却又迟迟不说话的男人,终于还是她主动打破了沉默,“布兰克,你究竟要和我说什么?有话就说吧,不然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布兰克一手抵着额头,眼睛微微凝视前方,嘴角露出一抹淡然的又像是自嘲的笑意,很轻,又像是很多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所以他接受命运了一般的淡定。
只是有些时候,该告别,该结束,还是要结束。
“我这次来,是想亲自告诉你……”
男人转过头来,看着女人的眼睛,眼神专注,很是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
“Amy,我要结婚了。很可惜我要娶的人不是你,很可惜我这么喜欢你,却还是没能够得到你的心,很可惜,我到最后还是没有找到我引以为傲的爱情。我要娶的人,是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甚至于不了解的人,但到了今天,我无路可退。”
“唯一可惜的,是这辈子没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地在一起而已。”
许如笙愣了几秒,知道这男人今天是来彻底跟她告别的,告别之后,也许就是此生不见。
也许,他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一颗心好受一点,给自己一个交代。
叹气,许如笙的目光也直直地落在他的身上,“布兰克,我听你话里的意思,你是不喜欢她的。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和她过完这辈子呢?”
“迫不得已,”男人朝着她笑了一下,“都是我自己的因果。”
遇见是因,爱或恨是果。
许如笙拧眉,“你自己想清楚,决定了,就不能改了。搀”
“不说我,我今天来也只是想和你告个别而已。”布兰克挥了挥手,恢复往常的豪情万丈,一双眼睛落在女人的额头上,菲薄的双唇微微勾起,“还是来说说你吧?你现在怎么样,还是一个人吗?”
她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摇头,“不是。”
布兰克挑眉,“是吗?告诉我,我挺想知道是谁把你追到手了,我可是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换来你一次回眸的。”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哪里没有回眸?
回了很多次好吗?
许如笙抿唇,“对于他,其实我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我和他在一起,究竟是对,还是不对。我和他之间有过一段过去,然后是好几年的空白,这期间,我从来没有试图去了解过他,哪怕我知道,只要我一上网搜索一下,就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但是我没有。因为当初,恨意,大过于爱,所以根本就谈不上原谅。而现在,是原谅大雨了恨,却谈不上爱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就算在一起了,未来又会是如何?”
“那个人,应该是前些日子你回来,和我遇见的时候出现的那位先生吧?”
许如笙惊讶,“你怎么知道?”
布兰克了然地笑笑,像是可以把女人的心思看得格外透彻一般,在那边眯着眼睛回忆,“Amy,你不懂,男人和男人之间,总会有一种特殊的感应。比如我当初一看就他,一看见他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对你的心思,恐怕不会比我对你的浅……”
“他应该很爱你,如果不是因为爱,那至少是很亏欠。”
爱,亏欠。
许如笙想,其实现在她也分不清他对自己是爱多一点,还是亏欠多一点。
有些时候,这个男人还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那个时候她就想,如果一个人真的那么那么爱你,又怎么会舍得对你发一点的脾气呢?
至少当初她全心全意爱他的时候,就连他皱眉,她都会心疼。
更别说他生气起来的时候,那她会是多么手足无措。
那个时候,傅斯年只要皱了一下眉毛,她的心里,就会脑补出无数可能造成他生气的原因……
呵。
也只是那个时候罢了。
现在是终究,很多东西都在改变,很多情绪,都在逐渐淡化了……
就在许如笙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淡淡的嗓子就已经从不远处传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转过头去,然后就看见男人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
即使他身上有伤,却还是站得像是一个军人一样,挺拔如松。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许如笙几乎是看见他的第一秒就站了起来,愣了几秒,这才很快地走过去,甚至都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布兰克坐在那里。
许如笙抿了抿唇,看着一脸冷漠的站在那里的男人,绯色的双唇抿得紧紧的。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衬衫,笔直的西装裤,一双锃亮的皮鞋,脸上的伤痕还在,只是过了好几个小时,血痕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看起来也并没有那么恐怖了。
“傅斯年,你怎么来了?”
许如笙怔怔了一下,然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他身上的伤那么重,现在应该好好地在家里休息休养才对啊?
怎么一大早就跑到她这里来了。
一想到他身上的伤,许如笙的脸色立马变了,看了一眼男人的腹部,她的声音更加低了几分,“你忘了昨天晚上医生和护士是怎么跟你说的了?你真当自己无所不能,身上那么深的伤口睡几个小时就能好吗?”
她也是真的不懂了,她又没有什么问题,昨晚上也没有受什么伤,他这么一大早来她家干什么?
傅斯年目光落在她脸上,看见女人眼底的担忧,神色这才放缓了几分,但看到布兰克的时候眼神明显深了几分,带着一点敌意。
他自然是记得这个男人的,当初就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受着伤,然后不远万里跑到曼彻斯特来跟在女人身后,结果当时就发现许如笙和这个叫布兰克的偶遇了。
后来他伤口撕裂晕倒了,好像还是被这个男人送去医院的,但是等他醒来,许如笙和他都已经不见了。
没人知道那一刻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当齐璿告诉他,说许如笙打电话给他,让他来医院,除此之外再没有说一句别的什么。
就连一句关心也没有,就这样离开了。
甚至都不去想要知道他究竟手术得怎么样,像是和她无关,一点也不在乎。
不过也是,本来就是和她无关,所以她不在乎,无可厚非。
但是现在,昨晚不已经答应了和他重新开始了吗?现在一大早到她家里来,就看见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
试问一下他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许如笙,你是今天早上三四点左右才睡觉的吧,现在才九点不到,你不好好休息,就是为了和这个男人在小花园里谈情说爱的,是吗?”
谈情说爱?
许如笙愣了一下,意识到男人说的是什么之后,然后又看了一眼身后已经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的男人。
一时间语塞。
傅斯年趁着她发愣的这个空档就已经朝着布兰克那边走去了,许如笙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再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男人站在一起,身高都差不多,今天的穿着打扮也是大致相似,只是布兰克的衬衫不是墨黑色的,而是深蓝色的。
布兰克看到傅斯年走过来,本以为对方一脸淡漠却隐隐藏着怒气过来会直接揍他一圈,他都想好了要退一步,对方却朝他伸出了手。
男人的手纤长干净,其实是比女人还要好看的。
布兰克伸手回握,刚想摇了一下手,男人就已经把手收了回去,放在身后,整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始说话,“布兰克先生,是吧?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布兰克刚想开口解释的时候许如笙就已经走过来了,女人站在两个男人中间,她本来在女人之中算是不矮的个头,但是此刻三个人却是成了一个凹字形。
许如笙脚步一转,伸手拉了拉男人的臂膀,手指捏着衬衫轻轻晃动,“傅斯年,你别用质问的语气,布兰克他是我朋友,你说话不要这样带着火气好不好?”
还黑着一张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是在想什么。
许如笙回头看了一眼布兰克,后者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的样子,她这才转过身,继续看着男人的下巴,傅斯年下巴绷得紧紧的,一看就像是在生气。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生气起来,也只是闷着,装作一脸冷漠的样子,心里不知道怒火太旺心脏都爆炸了好几回了。
叹气,女人这才解释,“布兰克今天来是跟我告别加道喜的,他要结婚了,所以来个我说一声而已,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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