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值得了啊。”
胡光翰顿时默然了,陆海军双方的关注点完全不同啊,也难怪陆军总参谋部的同僚们对于海军这么看不顺眼了。他稍稍退后了些,让出了通道后,对着陈于王说道:“那么我们现在一起去军器监看看吧…”
崇祯十年十月,钱士升一案引起的波澜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随着各地官员对此事件的站队,钱士升本人的公开认罪和向朝廷请辞,原本还有些支持钱士升的声音也就此沉寂了下去,舆论开始一边倒的批评钱士升所犯的那些错误,是不可以轻松放过的小过错,而是对国家和百姓的犯罪。
原本还试图为钱士升辩解的温体仁一党,眼见势头不妙,就转而同钱士升做了切割,表示他们之前是受了钱士升的蒙蔽,才会替钱士升辩解。
惠世扬、倪元璐和返回京城的黄道周,虽然没有如温体仁一般落井下石,但是也不再试图为钱士升进行辩解了。十月十一日,崇祯接受了钱士升的请辞,并令其归乡接受当地县令的监视居住,算是暂时了结了这一案子。
三日后,钱士升悄悄离开京城,只有惠世扬、倪元璐、黄道周三人前去相送。心灰意冷的钱士升并没有同三人多说什么,只是喝了三杯闷酒,就起身匆匆离去了。
送别的亭子里,惠世扬、倪元璐、黄道周看着满桌一动未动的酒菜,也是大感郁闷了起来。倪元璐的心里最是不忿,沉默了没有多久,便对着在座的两人说道:“陛下这是不分善恶,只论亲疏啊。
钱抑之就算是犯了这些过错,但是对于陛下还是忠心耿耿的。自陛下登基以来,他都是极力维护陛下权威的。
那李夔龙、孙之獬、崔呈秀、冯铨等人,都是昔日的阉党余孽,天下正人君子的死敌。可就因为他们整日逢迎陛下,反倒是得到了陛下的亲近。这还有天理吗?”
了解倪元璐性格的惠世扬默默不语,但是返回京城不久的黄道周却有些听不下去了,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汝玉,不可口无遮拦。钱抑之固然是忠诚于陛下,但是国家法度就是国家法度,他的家人亲族如此胡作非为,陛下若是不处置他,何以服众?”
倪元璐顿时不服气的回道:“陛下治理国家,难道不是依靠着我们这些士绅出身的官员吗?像李夔龙、孙之獬、崔呈秀、冯铨这些人,除了逢迎拍马之外,他们还能做什么有益于国家的事情?
再说了,地方上的士绅之家,就是贫民的衣食之源。凡是地方遇到水旱,有司必定令士绅出钱粟,均粜济饥,一遇寇警,又令其助城堡守御,可见没有士绅之家就不会有地方上的稳定。
《周礼》荒政十二,保富居一。现在把各地的灾荒归罪于士绅偷税漏税,令天下议其罪括其财,真的是善政吗?当年秦皇、汉武都没有用过这样的手段,何况是今日之世?陛下以此而动摇国本,今后还会有谁来守护这大明的基业?”
黄道周终于勃然色变,他猛的起身对倪元璐正色说道:“汝玉,你可知何为先正己,再正人?己身不正,何以正人。
钱抑之一事,我们应当引以为戒,而不是借着这件事在背后非议朝政。否则,我们和李夔龙、孙之獬、崔呈秀、冯铨这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陛下好亲疏,不好善恶。那么你现在的想法又是什么?看来陛下将你调离刑部,也不是事出无因。今日我还有事要办,就先向两位告辞了。”
黄道周说完便不顾而去,倪元璐也是脸色难看至极。一边的惠世扬连续叫了数声黄道周的名字,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也只好就此放弃。
他正欲开口劝慰下倪元璐时,却见对方也猛的站了起来,对他拱手说道:“在下酒意上头,今日恐怕难以再和惠兄交谈下去了,且就此别过,来日再叙。”
“汝玉,汝玉…”惠世扬站在台阶上唤了两声,看着对方只是举手挥舞,就是不肯回头,于是也就作罢。
惠世扬看着黄道周、倪元璐的马车前后离去,不由又坐回了空荡荡的亭子里。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了起来,脑子里却是在想着倪元璐刚刚说的一句话。
“是啊,陛下。你这么摧残士绅,今后这大明你又打算依靠谁来治理呢?”惠世扬看着自己杯中的残酒,不由自言自语的轻轻说了一句,然后便一口喝干了残酒。起身吩咐下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