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交给他。”
邢栎阳道:“看来你父亲后来和南溪老家的人还有来往。”
顾忆湄点点头,“爷爷在世的时候,虽然没再回过南溪镇,但经常惦记父母和他的傻儿子,经常寄钱回去,后来太爷爷过世,爷爷还让我父亲代表他回乡送葬,那时候爷爷自己身体也不好,住在医院里。”
“就是那个时候联系上的?”
“应该是的,父亲心地好,看到自己傻哥哥生活没有着落,只能守着老家的房子过清苦日子,本想把他接回鹭岛,但是家里都不同意,大伯伯自己也不同意,他在南溪生活惯了,喜欢那种悠闲自在的日子。”
“看来他智力也不是特别的低,还有自己的想法。”
“医生给他测试过,说他有*岁孩子的智力,但是再往上也不能够了,娘胎里先天不足。”
顾忆湄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邢栎阳倒杯热水给她,让她喝一点润润喉,坐车时间久了,车厢里空气稀薄干燥,不补充水分喉咙会很痛。
顾忆湄清了清嗓子,“南溪是顾家人最后的退路,我小的时候,我父亲生意失败,回乡住了好一阵子,回去以后,三年内东山再起,事业比以前还要辉煌几倍,为了保持住老家的福气,他捐了一笔钱在家乡盖顾氏宗祠,供奉祖先排位。”
“所以他临终前提到南溪,是想魂归故里?”
“这倒不一定,我爷爷奶奶都葬在鹭岛,父亲也不一定想回南溪,但是他提到南溪,肯定有原因,我一定要回去看看,哪怕是完成他遗愿。”
“你恨我吗?”邢栎阳一直想问她这句话。
顾忆湄缓缓摇头,视线飘得很远,远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她只能听凭自己的心,告诉他:“不恨,冬平说得对,事情已经发生,迁怒任何人都没用。”
邢栎阳嘴唇动动,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顾忆湄看到他嘴唇干裂,也倒了一杯水给他,邢栎阳趁机握住她手,一种火热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流动。
他想问问她,她还是不是他的,只要还是他的,他愿意为她赴汤蹈火。他半生孤清,她是他唯一所爱,唯一愿意拿一切去交换的人。
“喝吧。”顾忆湄抬手把热水递到他唇边,这样僵持半天,他还一口都没喝。邢栎阳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大口。
不知为什么,顾忆湄看着他低头喝水的样子,只觉一阵心酸,手情不自禁抚摸他头发。邢栎阳心里一震,却也没有抬起头。顾忆湄等他喝完了,递给他纸巾擦擦。
“江雨的案子还没开庭,你怎么会有空?”
“下个月一号正式开庭,到时候全国三百家媒体会到鹭岛中院蹲点采访。”
“这案子轰动全国,媒体当然关注,不会有问题吧?”
“没问题。”只有谈到工作,邢栎阳才是轻松而自信的。
中午的时候,火车上的列车员推着餐车兜售快餐和方便面,顾忆湄本想买一个,邢栎阳告诉他,他带了自己做的便当。
“火车上饭菜难吃,你肯定吃不惯,我做了各种寿司给你吃。”邢栎阳把鳗鱼寿司蘸上酱油芥末,递给顾忆湄,又给她倒杯开水。
寿司放在保温饭盒里,又用毛巾包裹住,吃起来不会冷,眉豆的胃向来娇气,没人照顾她不行。看着她一连吃好几块,邢栎阳脸上些微有了点轻松的笑意,他永远知道如何哄她。
顾忆湄看着他,眼眶湿湿的,只有这个人,在饱受冷遇后依然会对她这么好,他和传闻中的一点也不一样,不是众人口中的高岭之花,而是亲切到不能更亲切的人。
“我以为你不会再找我。”她终于谈到这个话题。
“你单方面宣布分手,我并没有同意。”他原本平静的表情里多了几分动容和执着。
顾忆湄看着他。
“我知道,和我在一起这些日子,你并没有发自内心的快乐过,因为你父母的事,让你心里始终有愧疚感,还有我的身份,都是你的顾虑,你所有的快乐都是逃避现实的假象。”
顾忆湄心中百感交集,眼眶又湿润了。表面上,她很坚强,但实际上呢,顾家败落父亲坐牢,摧垮了她一部分精神意志,那是什么都弥补不回来的。
“眉豆,我来找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所经历的,我都曾经历过,所以我懂你的心。”邢栎阳表情清冷,说出来的话却是动人的。
顾忆湄把脖子上那块翡翠从衣领掏出来,“你给我的护身符,我一直戴着,这辈子我都不摘。”邢栎阳握着她双手,两人久久无言,却又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