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想灭了祁王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纵使知道一切都是叶怜香故意的,齐皇定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斯惊险一幕,仅在一瞬之间。
想到这,叶怜香手腕轻轻一抖,以一个极为诡的角度打翻盛有七分满菠萝汁的杯子,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琼华早有准备,在她出手的刹那间脚步一转,绕开叶怜香,这才避免了杯子被打翻菠萝汁溅到齐皇身上的后果。
叶薰浅有祁玥护着,她动不得,可琼华不过是个婢女,她就不信连个贱婢也敢对她无礼!
她站在齐皇身边,不屑地扫了一眼琼华,当年在贤王府时,她冲撞叶薰浅,结果被琼华赏了一个耳光,她至今难忘,如今又怎会放过这样一个羞辱琼华的机会?
琼华能这么想,但叶怜香可不会!
齐皇忍不住赞赏几句,琼华又给叶怜香也递了一杯,不管以前她们在贤王府有多大的过节,如今叶怜香是**冠后宫的香妃,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这菠萝汁味道果真不错,盛夏之际饮之,通体沁凉舒畅。”
不等琼华说完,齐皇便明白了一切,俗话说入乡随俗,他这一次来祁王府的确事出突然,万万不能以祁王府未备茶水招待不周降罪!
“朕知道了。”
琼华谦卑致歉,接着道:“世子妃和小世子都喜欢酸酸甜甜的果汁,渐渐地,祁王府上上下下也觉得果汁味道比茶水好,久而久之,东苑都不泡茶了……皇上忽然驾临,奴婢们没来得及准备,所以才……”
“皇上请恕罪,祁王府并未准备茶水……”
若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第一次喝,肯定能认得出来,但齐皇一开始便将这菠萝汁定位为茶水,所以才会反应迟钝
。
“菠萝汁?”齐皇定睛一看,再用心嗅了嗅,这才反应过来。
琼华听罢淡笑着解释,“皇上,这是菠萝汁。”
“这……”他活了几十载,从未尝过这样的茶水,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解。
齐皇坐在椅子上,捧起琼华奉上的被子,轻抿几口,却发现不是普通的茶水。
“想不到祁世子和浅丫头感情这么好。”
齐皇亲临,琼华、蔻月、琉璃、碎玉无一缺席,站在叶薰浅和祁玥左右,随时待命。
与众不同的装饰,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也让长时间待在宫里的齐皇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不少。
任何一个踏足东苑客厅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三面墙壁上张贴的照片所吸引,齐皇和叶怜香也不例外,那些照片上的男女,笑容灿烂,哪怕早已经历五年时光,也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彼此的恩爱情浓!
栖霞街那家珍爱一生艺术写真馆的橱窗里张贴着不少祁世子和世子妃当年的合照,其中有不少是在东苑取景的,若非祁王府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踏足的地方,这里恐怕早已人满为患!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正厅走去,只是能够步入正厅的人却不多,那些齐皇从宫里带来的侍女、侍卫没有资格走进去,只能在门外候着,饶是如此,也是莫大的荣耀,能够在祁世子和祁世子妃的府邸外待一会儿,说出去也是件极有面子的事儿!
不论是皇后还是祁玥和叶薰浅,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旁人眼中,齐皇亲临,那是多大的荣耀,若是连杯茶都没喝就离开,别人未免会说祁王府不懂为臣之道与待客之道,这对祁王府的名声不利。
皇后出身祁王府这等钟鸣鼎食之家,见识广博,对叶怜香这种以色侍君的女子,不屑一顾。
祁玥对自己和心爱之人精雕细琢的家自是拥有一种别样的情怀,而叶薰浅,在东苑生活了五年,早已习惯,因此,她的眼中只有淡淡的欣喜,却没有像叶怜香那般露出明显的惊羡之色。
闻名不如见面,那座巍峨的城堡绝地而起,乍一看宏伟大气,再细看方知期间雕梁画栋,雅致无双。
这是叶怜香五年里第一次踏足东苑,早就听说东苑盛景乃齐都一绝,饶是金碧辉煌的皇宫也未必比得上这里的景致如画。
头顶蓝天白云,脚踏茵茵碧草,感觉十分舒适。
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东苑。
齐皇见叶怜香泫泫欲泣,语气渐渐软了下来,皇后站在一旁,并不发表什么看法,无视齐皇和叶怜香你侬我侬,至于祁玥和叶薰浅,始终靠在一块儿,共看王府里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至于杜家那丫头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
如果换作是叶薰浅,祁玥肯定会不遗余力地为她做任何事情!
齐皇轻拍着叶怜香的肩膀,温声安慰,叶怜香心里气得要命,她所有的想法和提议,只要皇后不同意,这个老男人没有一次为她说话,每一次都是劝她妥协。
“好了香儿,皇后她也是为了你好,祁王府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齐皇怜惜美人,却又不能斥责皇后什么,只因他很清楚,皇后一言一句都是事实!
皇后不假辞色,这些年来她对叶怜香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鲜有像现在这般不假辞色,叶怜香委屈至极,连眼眶都开始通红了。
“香妃若是有那个闲心,不如多放在皇上身上,祁王府的事情自有小祁和浅浅做主,就是本宫也不能随意插手,免得坏了规矩。”
杜若身份未明,这种人一旦进了祁王府的大门,无异于为将来买下隐患!
皇后不喜叶怜香,狐媚惑主不说,如今竟然还想插手祁王府的事情,这是她万万不能容忍的,小祁和浅浅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们的幸福,不管是曾经的慕容青岚还是如今的杜若!
“祁王府的家务事,就不劳香妃费心了。”
叶薰浅拥有了疼她爱她的夫君,更令人嫉妒的是,她的夫君事事以她为先,还主动拒绝女人投怀送抱,这种钻石级男人,在齐都都快绝种了!
叶怜香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叶薰浅,祁世子分明就是为了她才这么说的,他们之间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孩子,祁聿那张脸分明就是和祁世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是亲生父子便是亲生兄弟,试问一个不举的男人哪儿来的能力和心爱的女人生孩子?
在场的众名宫女及侍卫们纷纷摸了一把汗,心里无比诡异地浮现起一个想法:原来祁世子不近女色是因为不举,这个消息一旦传了出去,恐怕齐都万千少女的心都要碎成渣了!
对于叶怜香这种货色,祁玥从来都学不会怜香惜玉那一套,但凡是想给他心爱之人添堵的女人,身为夫君的他有责任将对方一掌拍在沙滩上!
祁世子的脸皮早就厚得跟城墙一样了,他不疾不徐地道出这样一句话,言外之意:男人本色,若非对别的女人不举,他又怎会守身如玉,不近女色?
“说笑?”祁玥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话音中疑惑的意味渐浓,他紧紧搂着叶薰浅,生怕怀里的女子一生气就不要他,那他可就亏大了,于是他继续道:“在遇见薰浅前,本世子不近女色之名,齐都人尽皆知。”
前一秒叶怜香满脸的春风得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她面上无光,只好尴尬地赔笑着,“咳咳……祁世子说笑了……”
皇后别过头,嘴角抽搐到不行,那表情,就好像在说:别看本宫,这家伙肯定不是本宫的哥哥亲生的,哥哥没他这么无耻!
这一瞬,不论是叶怜香还是齐皇,皆面色僵硬,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一般的男子若是有此等隐疾,费尽心机掩饰还来不及,又怎会如祁玥这般反其道而行,丝毫不怕损了自己和祁王府的颜面,大肆纰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