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芷岚神色淡淡,却是收回了视线,然而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讥嘲。
因着卫芷岚背靠在墙壁上,又低着头,卫芷柔倒是没有看清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冷光,但方才卫芷岚突然朝着这边看过来,也不知倒底有没有发现自己给她下药了?
一时间,卫芷柔因着心虚,不敢继续多待,怕卫芷岚会因此发现自己的异常,便浅笑道:“今日打扰三姐了,我这便回春意园了,三姐若有时间,也可以过来小坐一会儿。”
卫芷岚似是没听见般,眸光依然定在书卷上,卫芷柔神色略有些尴尬,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去之后,卫芷柔这才惊觉自己心中有多紧张,竟连手心都在冒汗,尤其是在卫芷岚淡淡的注视下,似乎让她无处遁形,便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卫芷柔离开之后,宛芙与秋菊便连忙走进了房间,瞧着卫芷岚神色慵懒,正靠在墙角看书,似乎没出什么事,两人这才放下心。
“小姐,四小姐方才没对你不利吧?”宛芙道。
卫芷岚摇了摇头,好笑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事么?”
宛芙心知卫芷岚会武,且又知道她清楚卫芷柔此番的来意,便笑道:“小姐,奴婢可是担心您,您心肠好,为了小公子不与四小姐计较,但四小姐可不是个善人。”
闻言,卫芷岚心中微暖,知晓宛芙与秋菊也是在担心她,便笑着安慰道:“你们放心,我没事。”
说完,卫芷岚一双美眸看向梨木桌上的茶盏,青葱玉指又指了指,挑眉道:“方才卫芷柔在这茶盏里下毒了,你们将这盏茶拿去倒了罢。”
语罢,宛芙与秋菊脸色都闪过一抹怒气,之前听闻卫桁所言,知晓卫芷柔想要下毒,但终是不确定,如今亲眼见到,卫芷柔竟然真的来了沁雪阁,便是为了给小姐下毒,心中都很是气怒。
卫芷岚浅笑,轻道:“你们拿下去倒了罢,不值得为这事生气。”
闻言,宛芙与秋菊心知卫芷岚不想追究,便也不再多言,但仍是在心中将卫芷柔狠狠骂了好几遍。
……
太子府——
燕楚莹蹙着眉头,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似乎有什么烦心事般,身边伺候的丫鬟全都恭恭敬敬的立于一旁,不敢开口说话。
今晚皇上便会在宫中为小皇子设百日宴,也不知这卫芷柔倒底有没有给卫芷岚下药?燕楚莹心中烦闷,等了半天也没见卫芷柔派人给她传来消息,心中不免感到焦急。
正在燕楚莹等了半天,想要发火的时候,突然,从房间外走进来一人,燕楚莹眸光亮了亮,连忙便站了起来,也将一众丫鬟全都挥退。
来人正是燕楚莹的贴身侍女,神色恭敬,待走至燕楚莹近前,便与她耳语了一番。
闻言,燕楚莹心中大喜,脸上尽显得意之色,眸光也越发恶毒。
倒是没想到卫芷岚真的中了这合欢散,原以为这么半天都没有消息传来,她还以为卫芷柔事情没有办成,如今真是突来的惊喜。
燕楚莹冷笑,若是中了合欢散,一般要等到两三个时辰才会发作,如今正是未时,等到晚宴的时候,药效也差不多要发作了。
思及此,燕楚莹脸上尽是报复的快意,今晚的宴会上卫芷岚必然会丑态百出,之前她被赵煜毁了清白,如今便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这为小皇子举行的百日宴,西京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以及朝中重臣都会前来,众目睽睽之下,卫芷岚若是当众失了身子,永南王府的脸面都会被她丢尽,且这辈子怕是都嫁不出去,只会沦为整个西京的笑柄。
……
酉时过后,卫芷岚用了晚膳,便出了永南王府,直接去了皇宫。
御花园,此时已是来了不少王公贵族,卫芷岚依然如以往般,选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落坐。
夜风习习,便连空气中都含着一丝凉爽之意,卫芷岚单手撑着下巴,吃了一口杏仁糕,神情慵懒。
不多时,老皇帝以及后宫各妃嫔已是走了过来,许是因着皇室又添龙嗣,老皇帝脸上一直挂着浅淡的笑意,倒不似往常般不苟言笑。
卫芷岚一双美眸向前看去,便看到定妃娘娘正怀抱着小皇子,绝美的脸蛋上也是盛满了笑意。
“定妃为朕诞下了龙嗣,朕心甚喜,今晚是小皇子的百日宴,大家不必拘束。”老皇帝朗声笑道。
语罢,在座的所有人全都起身齐声恭贺,几乎都是祝贺之词,然后便依次给小皇子献礼。
卫芷岚神色淡淡,倒是没有多大兴趣,便收回了视线,眸光不经意间便正好与云慕轻的视线交织,不禁朝他笑了笑。
即便是浓浓夜色下,卫芷岚浅笑依然灼灼其华,云慕轻神色一怔,不禁心中微动,也朝着卫芷岚淡淡一笑,便收回了视线。
心似乎被狠狠攥紧了般,云慕轻有过一刹那的恍惚,便自嘲一笑,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伴于身旁的金羽公主似乎发现了云慕轻的异常,不禁浅笑,关怀道:“慕轻,你这是怎么了?”
云慕轻没有言语,依然沉默,却是眸光微微动了动,不过片刻,便又变得幽深。
金羽公主知他不愿多说,便也不再问,然而心中却不禁感到酸涩,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如今她与云慕轻已经成亲一年多了;然而即便自己用尽了手段,云慕轻对她依然很是冷淡疏离,有时候金羽公主似乎感觉,便是面对府中的奴仆,云慕轻的态度也比面对自己时要柔和得多。
金羽公主眸色黯然,心中满是苦涩,即便是已经成亲一年多了,但云慕轻与自己仍然没有夫妻之实,这一年他大多都是睡在书房;偶尔自己会在淮阳王妃面前无意间表现出委屈,云慕轻迫不得已也会与自己同睡一榻,但却绝不会碰她,即便自己主动贴上去,云慕轻也会无情的将她拒绝。
思及此,金羽公主眼角竟渐渐有些湿润,但却是极力将泪水给逼退了回去,即便她如今仍是处子之身,但自己与云慕轻已经成亲了,定不会有人知晓;且来日方长,一年算什么?再等三年五年,她就不信云慕轻仍能坚持不碰她?男人总归是需要女人的。
酒过三巡,众人谈笑风生,都已是有了醉意,卫芷岚神色慵懒,轻轻饮着杯中酒,一双美眸波光流转间,尽是迷人的风情。
燕昀端着酒杯,笑着走了过来,便在卫芷岚对面坐下,勾唇道:“岚妹妹,许久未见,本世子可是想你的紧。”
闻言,卫芷岚挑眉一笑,眸光瞧着燕昀俊颜上无比绚烂的笑容,不禁心情愉悦,打趣道:“是么?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