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壁障,将他想要保护的人拥入怀中。
这种失而复得最终又再一次失去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
元霄心中不安,焦躁得几乎要掀了宫殿的屋顶。
每天坐在屋里也不修炼,就光盯着丹田的情况,时时刻刻精神紧绷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元清的气海就消弭不见了。
哪怕他知道这么看着也无济于事,却也只能这样手足无措的盯着。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元霄很就没有这样无力的感觉了,这样事实让他整个人都停留在一种一点就炸的微妙平衡线上,整个妖宫里的人都噤若寒蝉,没有大事绝不往尊上跟前凑。
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一个大妖在自己的老窝里捡到了一个差点被他豢养的宠物一口闷了的道修。
那筑基期的道修声称自己是三百年前皇天宗宗主之子,大妖没辙,只得顶着妖宫里微妙的气氛,前来拜见元霄。
元霄心里烦躁得很,却是见都没准备见一下,直接打发了扔到城里不会被激进的妖族们弄死的地方呆着,他的属下就很体贴的帮着联系了皇天宗。
在皇天宗长老闻讯跑过来的时候,元霄就不得不离开自己宅着的屋子,跟那个长老见上一面了。
弘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元霄的。
他对妖族领地并不熟悉,但在见到妖族的时候,却知道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不管眼前的妖族准备将他怎么样,都是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的。
总归不死就行。
实际上弘文被那大妖捡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若不是那大妖恰巧去看了一眼自己养的那些妖兽,他就要直接变成那些妖兽的加餐了。
弘文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仓促之下也没有确认元清到底往哪边离开了,便被那山洞中的妖兽一路追着撵,一路驾驭着不纯熟的飞剑跌跌撞撞的,惊动了诸多实力强悍的妖兽。
最终储物戒中留下来的好东西都消耗殆尽了,他几乎要放弃了生的希望。
然而他还是被拯救了。
被一个……妖族。
弘文万分惊讶于如今妖族和道门两方的和平,印象中道门和妖族之间嫌隙很深,这种大妖救下道修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元霄对于跟那些浑身都是血气和因果的道修见面感到很不耐烦。
他并不愿意跟这种与他的修行之道相悖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元霄是这样认为的,直到他踏入前殿,看到弘文的时候为止。
稍微恢复了一些元气的弘文和他身边前来接他的长老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元霄一手揪住了衣领扯了过去。
这个人身上有着元清的气息,并且气息不薄——这意味着什么,元霄再清楚不过了。
这个人跟元清有过长时间的接触。
元清可能在第七荒,可能跟这个人一起度过了将近三年的时光。
这个认知让元霄不知是高兴好还是生气好,这样交集复杂的感想下,元霄最终却只是目光冰寒的看着弘文,语气冷得要掉出冰碴来:“元清在哪。”
“妖族的尊者——!”前来接弘文的长老被这样的变故惊呆了。
在对方的大本营里跟元霄撕起来,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皇天宗的长老不傻,他只是沉声提醒着眼前不管是谁都看不清修为的人,“这还是我皇天宗的……”
“闭嘴。”元霄的眼刀子飞过去,微微一顿,思及被他揪着的这人可能跟元清关系还算不错,便略微的松开了手,将距离拉开了,仔细打量着弘文。
弘文也是被吓呆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目光触及了元霄腰间挂着的太极腰坠,霎时瞪大了眼。
元霄却又紧紧的揪住了弘文的衣领,他看到了弘文摇摇欲坠几欲破碎的福运。
这种事情,他只在先前临凤城时万长老身上看到过。
万长老对元清做过什么呢?
他想以势压人给元清一个教训,一个不好就会让元清气海破碎的教训。
“元清呢。”元霄想到之前元清丹田不稳的情况,心里一直压抑着的火“噌”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这个人是做了什么他的福运才会这样?
总不可能是这人对元清好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程度,才让一直死死的护着元清的命格作出这样的报复吧?
事实上在弘文和元清分开之前,他的福运并非如此。
而是随着元清所遭遇的那些危险,作为酿成了这一切的因,弘文的福运也渐渐的变得若隐若现摇摇欲坠。
面对元霄的质问,弘文沉默了一阵,心中对元霄的身份有了认知,“我跟他在距离一群火震蟒不远的地方分开的。”
元霄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垂首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大妖。
大妖一愣,抬头指了指自己。
元霄啧了一声。
大妖叹了口气,刚准备领命而去,便见侍奉元霄的心腹领了一个人进来。
“尊上,这位祭台守卫说前日见到了您的道侣……他手中的剑跟您的灵剑长得颇像。”心腹姿态恭敬的说道,而后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小心谨慎的看向元霄,“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位置。”元霄当下便放开了弘文,转头看向被领进来的兽耳青年。
元清如今是个什么状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至少这两日,元清的气海一直是非常平静安然的。
想象中的愤怒没有降临,这让心腹和兽耳青年松了口气。
“他往自在城的方向去了。”兽耳青年垂首说道,跟面对元清的时候那张扬不耐的样子完全不同,简直就像两个人。
元霄点了点头,“封锁自在城,一个人都不准离开。”
说完便掐碎了手中的传音石,也不准备管皇天宗的两个人了,反正让元清遭受苦难的人最终总会得报。
这样想着,他直接甩袖离开了前殿,招出被阴力浸染的灵剑,直接离开了妖宫。
看到那柄灵剑再一次确定了自己到底掐了谁的兽耳青年哭丧着脸。
他觉得他可能离卒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