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想见到茱萸,倒是合了茱萸心意,吃完草草躺下,白缇还在旁边絮语,茱萸静静的听,一片黑暗中,很快就听到白缇均匀的呼吸声,茱萸试探着弄出点声音白缇一点反应也没有,茱萸这才小心翼翼爬起来,到角落翻出自己的旧衣服套在比丘服外,小心翼翼开了门,山中冷,一开门,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刚从热被窝里出来,生生打了个寒战,寺中烛火已渐暗,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只是偶有值夜的比丘尼走过,茱萸躲在柱子后待她们走过才西更加小心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寺庙后山门走去,寺庙院墙虽然有些高度,但对连树都爬的跟猴子一样的她来说易如反掌。
雨停了,连星星都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要是给她成功了,以后就摆脱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实在很令人期待。
如意算盘是一回事,现实却总是另外一回事,用在茱萸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她顺利的来到后山墙,试了一次,手软脚软,爬到半路跌落在地,茱萸拍拍屁股站起来,又往后更退远了几步然后向前冲,希望这次力道够用。
砰!
砰!
茱萸不死心,往手心里使劲哈了口气,再跑,这次老天眷顾,终于给她爬了上去,只要双手再用力向上一点脚就可以勾到墙头了。
“茱萸姑娘?你在干什么?”黑灯瞎火的,这忽然传来的声音比鬼还吓人,对毫无防备的茱萸来说更甚,瞬间脊背汗毛根根立起手松了墙头。
砰!
“茱萸姑娘,你为何半夜在这里翻墙?”宣墨笺这个没眼色的还继续追问。
翻墙当然是要逃走,难道是为了强身健体?茱萸实在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鼓鼓气站起来,再来一次,应该可以了。
“你不是要跑吧?”宣墨笺瞧她那架势总算有点回过味来了。
茱萸重重的肯定的朝他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他和苏朝歌熟识,万一跑去告密就不好了,于是走到他跟前,指指墙指指自己做了个翻的动作然后摆手表示“不要”,告诉苏朝歌可怎么比划呢?
“你是说你不是要翻墙?”
茱萸摇头摆手。
“你是说不让我跟着你翻墙?”
茱萸干脆就指指远处,做了“你走吧”的手势,这个宣墨笺看明白了,但宣公子表示“你跳吧,我肯定不跟着,要不要我帮你?”然后干脆席地而坐静观。
这宣公子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哪有这样的,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翻墙逃跑了。
茱萸累瘫在地上,热气腾腾,看着西沉的月亮,茱萸欲哭无泪。就在此时,一声响彻云霄的“茱萸姐姐不见了啊”的哭喊声清晰的传来——
屡逃屡败,她到底是欠了这姓苏的什么没还啊!
应该很快就有人来寻了,茱萸站起身,抹掉额头上的汗拍拍裙子上的泥土,把裙子理理正埋头就往回走,宣墨笺也跟了上来还笑眯眯的说“哎呀,白小姐你这强身健体的方式可真特别啊。”
茱萸回来,发现白大奶奶端坐房中,朝大奶奶行了礼,又乱比划一通,也不管众人看得懂看不懂,白缇说“茱萸姐姐你是去出恭了吗?”茱萸顺势点点头蒙混过去,白大奶奶便留下一个老妈子守在房中,说是怕姑娘们害怕,有这目光如炬的老妈子盯着,茱萸睁眼到天明,此时天已放晴,天空一碧如洗,空气更是沁人心脾,用过斋饭,大奶奶下令回府,理由是茱萸姑娘和三小姐受了惊吓需要延医治疗。
我看是要急着回去跟白老爷子告状是真吧?茱萸心想着。回程的路上,与白大奶奶同车的“恩宠”不在,连白缇都被大奶奶喊去陪着哭哭啼啼的白莳了,只有昨晚的老妈子“陪着”她,倒省心,茱萸困倦,索性也不管什么仪态规矩,蜷着身子躺下一路睡回白府。
马车停下时老妈子轻声唤醒了茱萸便先行下车,掀了帘子欲搀扶茱萸,在看到正笑着走向马车来的苏朝歌时,老妈子吓得立刻低了头,这位小祖宗诶,一会儿看到茱萸姑娘花了脸受了伤不定要闹腾得怎生天翻地覆呢。
茱萸弯腰下车,一抬头与苏朝歌面面相觑了。
茱萸心中怒气未消,也管不得什么大不大的人了,狠狠白了苏朝歌一眼,苏朝歌先是一愣,然后就笑着说道:“你这是又被狼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