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心长,“皇后娘娘至多就是责难您两句,太子殿下还有许多的事情要用到咱们殿下的,皇后娘娘为了大局考虑,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瑾妃对刘皇后是真的有些怕的,不过眼下她自己解决不了这件事,挣扎再三,还是去了刘皇后那里。
*
凤鸣宫。
“娘娘,”瑾妃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将事情尽量往偏向自己的方面一一的同刘皇后说了,“臣妾知道,是我不该胡乱拿主意,可是宋家那个丫头实在是欺人太甚,我——”
“知道不该乱拿主意你还拿!”刘皇后的脸色铁青,根本就听不得她说完,直接把手里一串紫檀木的佛珠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脸上。
瑾妃的发髻被打乱,一脸的狼狈。
刘皇后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厉声斥责道:“同样的话,本宫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不长脑子,跟那么一个小丫头,你置什么气?现在好了,麻烦没能解决,还惹了自己一身腥,你是真当本宫就这么闲着没事,天天就跟在你们婆媳后面给你们收拾烂摊子吗?”
“娘娘,臣妾知错了,这是最后一次了,您就再帮我一次吧。”瑾妃也有脾气,但是有求于人,却不得不把姿态使劲的放低,“良嫔那里已经乱了方寸了,若是不能堵住了她的嘴巴,臣妾这一次就死定了。”
“拿皇嗣开玩笑?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难道你一开始不知道这是死罪吗?”刘皇后道,怒不可遏。
她是真的对这瑾妃忍耐的足够多了。
“臣妾已经知错了。”瑾妃就只是不住的告饶哭诉。
刘皇后被她气的不轻,单手压在桌面上,胸口起伏不定,目光阴测测的看着她。
两个人对峙了许久,瑾妃已经哭的沙哑了喉咙,刘皇后终是不得不松了口,“你先起来吧!”
万事不看瑾妃的面子,但是殷化那里,殷绍的确是还用得上的。
“娘娘——”瑾妃的心中一喜,忽而便抬头看向了她。
刘皇后心里终究是气恼的,往旁边别开了眼睛。
梁嬷嬷走上前去,亲自将瑾妃搀扶起来,语重心长道:“娘娘,您也要理解皇后娘娘的难处,前些天太子殿下才因为后院的事情受了皇上的责难,元贵妃又是个见缝插针的,皇后娘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娘娘,都是臣妾一时糊涂,我——我以后不会再犯了。”瑾妃道,面上神色感激涕零,还是期期艾艾道:“那这件事——”
“你先回去吧,容本宫想想办法。”刘皇后没好气道。
“是!臣妾谢过娘娘恩典。”瑾妃谨小慎微的屈膝福了一礼,整理了一下仪容,擦了眼泪,这才被寒春扶着,小心翼翼的出了殿去。
刘皇后一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阴测测的盯着那主仆两个的背影,待到两人出了凤鸣宫了,她忽而便是面目狰狞的低声嘶吼道:“这个废物,到底什么时候能消停了。”
“唉!”梁嬷嬷叹一口气,上前给她抚着胸口顺气,“娘娘,良嫔那里要怎么办?她那肚子既然是假的,就肯定瞒不住多久的,一旦要是暴露出来,瑾妃娘娘就——”
刘皇后头疼的揉了揉鬓角,“一会儿你出宫一趟,去太子府问问绍儿吧,问他要怎么处理。”
殷绍自己坐在储君之位上,很多事情都需要谨言慎行,为了不留把柄给人抓,殷化这么一个身份相当却又愿意凡事替他出面的人的存在就尤为必要了。
“是!奴婢马上就收拾出宫。”梁嬷嬷谨慎的点点头,转身下去准备。
彼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梁嬷嬷换了衣裳,坐了一辆油篷的马车出了宫门,很快消失在缓缓降临的夜色中。
离着宫门稍远地方的小道上,有锦袍华贵的男子批了厚重的斗篷驻马而立,神色冷漠的看着,唇角微扬,噙一抹薄凉的笑。
片刻之后,皇宫的方向有一只毛色鲜艳的百灵鸟扑闪着翅膀飞出。
跟在他身后的随从才吹了一记口哨,抬起手臂,那鸟儿就扑闪着翅膀落在了他的小臂上。
随从自那腿上绑着的竹筒里面取出一张小纸条,又将他抛入空中,看过之后,就冲前面的人道:“殿下,瑾妃又闯祸了,刚是皇后派了梁嬷嬷去太子府,估计是要请太子殿下拿主意的。”
“他身边少不了老四替他奔波卖命,一定会出手帮忙的。”那人说道,唇角扬起的弧度不由的更深,但那神色这种却较之方才,更多了几分冷酷。
“这些年,辰王替太子的确是出力不少的。”随从叹道。
也得亏是这兄弟两个之间能维持了这样的平衡,瑾妃屡屡闯祸,需要刘皇后出面摆平,否则的话,哪怕是亲兄弟,彼此之间的这场交易也很难持久的维系。
“是啊,转眼都这么多年了。”那人亦是感慨着一声叹息,“不过么,趁着现在京城水浑,本王是该帮忙让老四早点醒一醒了。”
“殿下的意思是——瑾妃?”随从倒抽一口凉气,却是心领神会。
“去吧,做的干净点。老二这会儿不在太子府,正好赶在梁嬷嬷回宫之前解决掉。”那人说道,语气冷淡,仿佛谈论的就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而已。
“属下明白。”随从点头,转身先行打马去了隐秘处给宫里的内应发暗号。
那人却只端坐在马背上,看着夜色深沉之下的皇宫建筑群,眼底带着薄凉冷讽的笑。
*
从凤鸣宫里回去,瑾妃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浑身虚软,有气无力。
“娘娘别担心了,皇后娘娘既然答应会帮忙,这件事就一定能圆满解决的,区区一个良嫔而已,她还能翻出个天去不成?”寒春安抚说道。
瑾妃此刻是真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就摆摆手道:“我累了,你先出去吧,晚膳不吃了,你让他们不用送过来了。”
想来今天她是没什么心情用膳了,寒春也不勉强,点头道:“那娘娘先歇着,奴婢去叫人给您打洗澡水来。”
“嗯!”瑾妃手撑着额头,含糊的应了声。
寒春看她一眼,心里隐隐的叹了口气,然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夜色初临,为了不打扰她休息,寒春走时就没点灯,瑾妃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她这一下午担惊受怕,精神不济,很快就昏昏沉沉的想要睡去,正在神志不清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冷飕飕的吹过来一股阴风。
瑾妃一惊,立刻清醒过来。
她仓促的站起来,一转身,却见身后朝向后花园里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无声的打开了,窗口掩藏在夜色中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你——”瑾妃只以为是见了鬼,本来是想要尖叫,却一下子就哑了声音,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而那人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长臂往前一伸,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的手掌宽大,还有温度。
瑾妃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大活人,而不是什么鬼魂之类的脏东西,她有了些胆气,开始大力的挣扎,但是那人的力气很大,只单手卡着她的脖子就将她举了起来,一步一步,脚下无声的走到了内外两殿的雕花门下面。
其间瑾妃一直在惶恐的挣扎,可是既摆脱不了也喊不出声音。
那人闯进了她的进宫来,却居然也不慌不乱,抬脚勾过了一张椅子,又一把扯下雕花门边垂下来的幔帐,单手抛上门顶,打了个死结。
虽然屋子里很黑,分辨不出这人的五官,但是他的大致动作瑾妃还是看的清楚的,后知后觉的,她已经明白了这人的意图——
这人是要吊死她!
这人闯进她的寝宫里来,是想要无声无息的制造出一个她悬梁自裁的现场吗?
可是为什么?是什么人这么大胆?他可是皇帝亲封的四妃之一,谁敢杀她?而且还是在宫里?
她本能的更加宫里的挣扎,可是那人手上的力道很大,根本就容不得她挣脱。
瑾妃的意识一直清醒,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踩着凳子将她的脑袋送进了打了死结的环带里面。
没人来救她,她难道要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吗?
双脚悬空的那一瞬,瑾妃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凤鸣宫里刘皇后那深恶痛绝的眼神。
是那个女人做的吗?是她要杀了自己了却后患吗?因为怕殷化知道了要跟他们母子翻脸,所以才多此一举的要做成她悬梁的假象?
呼吸不畅,她的脑子也逐渐混沌了起来,脚下挣扎着胡乱踢腾,突然够到放在旁边的那张椅子的扶手,瑾妃的已经冰凉的心底里,突然就燃起最后的一线希望,也是她费力的探出足见,脚下落了实处,却根本就来不及欢喜,那椅子因为受力不均,却是碰的倒在了地上。
外面寒春进了院子,听到屋子里的响动,不仅奇怪,侧目对身边担水的小太监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小太监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也就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瑾妃的寝殿是不能随便放内侍进去的,她就转身去旁边的院子里招呼了两个婆子过来帮忙,几个人推着水桶推开了瑾妃寝殿的大门,迎面却见里面的雕花门下面一动不动直挂着的黑色影子。
“啊——”
凄厉惶恐的惨叫声,在夜色中冲天而起。
瑾妃的你寝宫里面炸开了锅,刘皇后的凤鸣宫里引燃了所有的灯火,然后皇帝的御书房里,一个报丧的小太监冲进去,随后也人声嘈杂的乱了。
宫门外面,隔着那远远的数道宫墙,驻马而立的那人又再缓缓的笑了。
明明看不到也听不见,可他闭上眼,就能清楚的看到这一刻宫里每一处正在上演的好戏,一如——
当年。
*
时间倒转回事发当天的正午。
因为宋亚青做的荒唐事,这天宋楚芳的寿辰宴会也就不了了之,想来还是多亏了念在她有身孕在身,否则的话——
依照皇帝以往的脾气,绝对是要将她也一起连坐的。
宋亚青直接就被押解送到了天牢,他整个人都垂头丧气,魂不守舍的被侍卫推着进了阴暗的牢房。
天牢这里因为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其实真正关押在此的犯人并不是太多。有些人是犯了罪暂时收押的朝廷命官,这些人没有过堂定罪的,一般狱卒会格外关照一些,单独看管起来。而另外一些,就是如宋亚青这样的,直接被皇帝下旨赐罪,扔进来就别指望再见天日,只等着自生自灭的,这类人,连狱卒都嫌他们碍事,为了方便管制,经常就是几个人扔进一个牢里的。
宋亚青被塞进四壁森严的牢房里的时候,那牢里已经有另外的三个犯人了,因为入狱的时间太长,身上衣裳褴褛,胡子拉碴,容貌都看不清,身上更是散发出一种让人作呕的腐臭味道。
宋亚青看着他那些人看着他时候的那种既麻木又森冷的眼神,觉得头皮发麻,战战兢兢的选了个角落蹲着躲避。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惹上这么一场无妄之灾了,一大早还因为女儿怀了龙种,欢天喜地的进宫赴宴,被人羡慕和恭维,前后才半天功夫,就成了不见天日的阶下囚。
宋亚青越想越窝囊,越想越觉得前程无望,满心的恐慌,一个人蹲在阴暗的角落里发呆。
两外三个犯人,彼此之间也不交流,傍晚时分,狱卒送了几个硬邦邦的窝头进来,三个人才扑食的野兽一样,过去就哄抢一空。
宋亚青不是不饿,但是他半生锦衣玉食,看见那东西就觉得反胃,再加上被那几个人凶恶的目光一警告,就动也不敢动了。
就这么干熬着,一直到了夜里。
这牢里阴暗,比外面的天黑的更早一些,宋亚青饿的胃痛,脑子里更是昏昏沉沉的打盹,正睡的难受的时候,突然闻到刺鼻的酸臭味,同时一道黑影朝他扑了过来。
宋亚青惊恐的就要大叫,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他到底只是个读书人,再加上体力不支,根本就无从反抗,那人剥他裤子的时候,他就逮住了,再等对方畅快淋漓的办完了事,他就更是痛的半昏厥过去了。
自小就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虽然他们宋家的家规森严,宋义不准他们行为荒诞,但是年轻的时候厮混在一起的朋友中间也有养了优伶小官儿玩乐的。现在他这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遇上这种事,宋亚青羞愤欲死,却那人死死的压在牢房的角落里,动也动不了,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往上反酸水。
这边他正头脑昏聩着,那人系好裤带,不想随后却从袜筒里又摸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你——你做什么?”宋亚青也顾不得身上疼,瞬间清醒了,他却叫不出声音,只颤巍巍惶恐不已的看着那人,“别——别杀我!”
这是要杀人灭口吗?大家都被关在这鬼地方,一辈子估计是出不去了,他还能怎样?杀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人胡子拉碴,完全看不到脸上表情,只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嗜血的冷光。
他重又将宋亚青按在了地上,捂住了他了嘴巴,声音粗粝又无情绪的说道:“怪只怪你自己不长眼,管不住你那物件,既然是多余的东西,自然是要切掉的。”
话音未落,手法精准,霍的一刀。
宋亚青撕心裂肺的痛呼声都被他堵在喉咙里,浑身抽搐着抖了抖,然后就两腿抽搐着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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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
自从回来之后,即墨勋就一直阴沉着一张脸坐在花厅里,一句话也不说。
因为知道他的心情不好,文馨公主就躲的他远远的,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再没露面。
二更时分,有个侍卫打扮的男人行迹鬼祟的求见,送了一件东西过来,然后就一切都风平浪静了。
宋楚兮和端木岐这边,这天却都睡得晚,两个人闲着没事就在宋楚兮那里对弈。
宫里瑾妃突然自缢身亡的消息很容易便传出来了,不算什么机密的事。
长城把事情大致的禀报了,宋楚兮正要落子的手指却是一顿,抬眸看向了端木岐,“是怀王做的?他要拆了殷绍和殷化之间的同盟?”
说瑾妃自缢,她是根本就不信的。
一则那女人没这胆子和魄力,二来——
这时机也把握的太巧了,让人想要不去怀疑另有原因都难。
“可能吧。”端木岐也没多想,见到长城欲言又止,就挑眉看过去,“还有别的事?”
“刚有人去拜见彭泽太子了,他那边没我们的人,不知道具体什么事,但那人是从天牢过来的。”长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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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讨论剧情,心情不好,容我挖个树洞矫情一下。
听说网站推荐位置要变革,以后大长文的路走起来会很心酸,这个文上架两个多月了,成绩一般,作为一个靠码字吃饭的专职作者,突然觉得好像没什么坚持下去的必要了。也有朋友劝我说,这成绩可以考虑直接砍掉,写结局了。昨晚失眠一整夜,今天又想了一白天,这个文的设定花了我很多用心,却因为和520小说的文风有偏差还有楠竹的问题,一个关系很铁的读者跟我翻了脸。
我行我素到今天,自嘲的说我也是蛮拼的了。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舍不得砍掉。照原计划,后面大概还有两百万字的内容,保持万更半年左右的时间,依然喜欢的姑娘都尽量支持一下正版陪我走完吧,只希望这不是我在520小说的最后一本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