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是!”李嬷嬷不敢怠慢,跪下去,从发现那颗珠子的附近仔细的查看起来,一层一层的拂开花瓣,却没再发现有别的遗落物,却在旁边的那株梅树的根部极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几道疑似是指甲抓痕的痕迹,和半截断掉的指甲。
“公主——”李嬷嬷有点不敢去看南康公主的脸色,用帕子将那一小截指甲裹了呈送到她面前。
南康公主的眼中,瞬间凝满浓烈的杀意,转身就冲出了院子,又回了淮南郡主出事的那个水塘边上。
“公主——”彼时那医女已经仔细的检查过尸身,又用白布将淮南郡主的尸身掩住。
“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南康公主不等她行礼,就已经率先发问。
“郡主——”那医女面有难色,微垂了眼睛,很小声的回道:“郡主是窒息而亡的。”
南康公主的身子晃了一晃,脚下又是一个趔趄。
李嬷嬷却是不肯罢休,确认道:“你的意思是,咱们郡主不是失足溺死的?”
“奴婢仔细的查验过了,郡主的抠鼻之中都没有灌入池水,应该是死后才——才被人丢进水里的。”那医女硬着头皮道,垂眸跪在地上。
南康公主好不容易才勉强缓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李嬷嬷,踉跄着奔到淮南郡主的尸身前,抖着手掀开白布,拉过她冰冷的手来,果然是看到她右手无名指的指甲从根折断。
这不是意外。
这是谋杀!
是有人蓄谋算计,生生要了她女儿的命!
南康公主终于之撑不住,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公主!您快起来,虽然郡主走了,可是您也要保重啊。”李嬷嬷连忙过去扶她,碧水也爬过去帮忙。
奈何南康公主完全泄了气,李嬷嬷根本就拉不动她。
而这时候,南康公主的目光却突然一寸一寸的上移,落在了碧水满是泪痕的脸上,她那目光,实在是阴森的可怕,碧水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哆嗦着手一抖,居然再不敢碰她,更是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一样的发不出声音。
南康公主盯着她,脸上表情杀气腾腾的,咬牙吐出几个字,“把这个奴婢给我拖下去,杖杀!”
几个字,咬牙切齿,到了后面,又成了压抑的咆哮。
碧水吓了一跳,连忙告饶,“公主不要,奴婢是冤枉的,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就算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也同样可以要了她的命。
南康公主根本就一个字的辩解也听不见去,失声嚷道:“来人!拖下去,把这个贱婢给我杖杀!”
这里本来就没几个人可以用,何鹏从宣王府回来的时候就把殷述留在外面的十几个侍卫带了进来。殷述也是无奈,只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马上就有两个侍卫过来,把哭喊不休息的碧水给拖了下去。
南康公主艰难的站起来,眼睛赤红,跟一头发了狂的母兽一样。
殷述看她这个样子,都有点发憷,走上去道:“姑母——”
南康公主却根本就容不得他把话说完,就字字狠厉道:“去京兆府调派人手过来,把这梨园给本宫封了,今天在这里的人都给挨个盘查,找不出害死淮南的凶手,那就谁也不准走。”
她的身份虽然贵重,但却也是不能随便动那些命妇朝臣的,只这样一来,这梨园的掌柜伙计还有各家带来的仆从奴婢就一个也免不了了。
皇室不明不白的死了一个郡主,这不是件小事情,南康公主要追究,无可厚非,殷述无奈,只能冲何鹏点了点头。
“是,殿下!”何鹏也只能领命,匆匆转身去了。
那边的程小姐还靠在程夫人的怀里瑟瑟发抖,她的那个婢女却是不堪忍受,往南康公主面前爬了两步,哭诉道:“公主殿下息怒,奴婢该死,可奴婢真的不是故意隐瞒,我——我——”她泣不成声的说着,就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摸出来一样东西,双手呈上,“这是奴婢在花园里捡到的。”
那是一块打了黄色穗子的玉石印章,但大概是经久不用,上面的印泥颜色就显得陈旧,但是那玉色质地上乘,并且又用了皇家才衬的起的黄色打穗,这就非同小可了。
“奴婢知罪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隐瞒,是奴婢眼皮子浅,公主开恩,开恩啊。”那丫头被吓坏了,只嚎啕着大声告饶。
南康公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是站在那里没了反应。
李嬷嬷看了她一眼,赶紧从那丫头手里夺过印章,直接用口水润湿,又扯了自己里面白色的里衣将那印章上面的自己拓印了下来,虽然印泥不很清楚,也能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殷述和宋楚兮等人都好奇的凑过去看,那几个字,宋楚兮不知道是何人的名讳,但显然南康公主和殷述都知道的。
殷述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
南康公主却已经一寸一寸的缓缓抬眸,看向了拧眉站在面前的宋承泽,冷声道:“今天这里是你在宴客,你也请了她吗?”
宋承泽不解皱眉,“什么?公主殿下在说谁?”
“安寿!”南康公主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则她却根本就等不得宋承泽的回答,也或者她根本就不需要,话音未落,就已经转身提了裙子,风风火火的园子的出口奔去。
“姑母!”她这样走了,肯定要出事,殷述赶紧去追。
那边的程夫人母女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把个受了惊的程小姐扶起来,赶紧也出了园子去了。
宋楚兮是看到这里方才心中明了,盯着出口的方向冷笑道:“原来如此。”
宋承泽并不着急,只款步走到她身边道:“妹妹原来不喜欢凑热闹的啊?”
按理说,既然摸清了他出牌的套路,宋楚兮就应该赶紧去阻止南康公主的,可是这个丫头居然就能沉得住气?
可是宋楚兮却很清楚,这人今天既然布了局,那么就不会留空子给她,她就算想要拦下南康公主,只怕轻易也做不到的。
所以今天这里大费周章的一个局,其实不为别的,就是冲着安寿公主的。
那个女人,是替宋承泽做事的,而现在,她没了用处,要被人灭口也是顺理成章的。至于安寿公主之所以会替宋承泽办事的原因——
她一个日子过的安逸的公主,除了男欢女爱上面的事,也不会有第二种理由了。
这个判断,宋楚兮虽然已经做了许久,但也是直到了今天宋承泽对安寿公主下手的时候方才终于不得不遗憾的承认了。
“大哥,你真舍得出去啊!”宋楚兮嘲讽说道。
“论及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你我不过半斤八两,你需要这样挖苦我吗?”宋承泽也不动怒,只心平气和的反问。
他是和安寿公主有染,所以才能随便驱使了那个女人为他所用,但同样的,宋楚兮也是借了端木岐的手,一次次兵不血刃的杀人。
他们两个之间,就没有谁比谁更高尚一说。
只是平心而论,宋楚兮原是觉得这人应当是有他自己的骄傲和底线,却没曾想他会为了笼络安寿公主,居然会用了这样的手段。
宋楚兮扭头去看他,但也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对他期望太高的缘故,这一刻,竟是无言以对。
“杀人灭口是吗?”过了好一会儿,宋楚兮方才深吸一口气,重新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你引了安寿公主前来?好留下她所抵赖不了的证据?你还是真是处心积虑,不过也对,如果你要自己出手,就算失宠,她到底也是皇室的公主,骤然暴毙,皇帝不可能不闻不问,相形之下,借了南康公主的手就要干净的多。她才经历了丧女之痛,绝对不会手软,刚好可以用她来替你将这颗已经没用了的棋子毁掉,也好了却你的后顾之忧。”
宋承泽的这一步棋,的确是走的高明。
安寿公主那女人可不聪明,哪怕南康公主杀伤了门去,她想不到会是宋承泽在背后阴他,自然就没理由将他们两人的私情抖露出来。而南康公主盛怒之下,是绝对会要她给自己的女儿偿命的,这样一来,安寿公主的嘴巴就给封死了。
这绝对不是件光彩的事,但宋承泽却并不介意被她揭穿,面不改色的听她说完,举步就往前走去,“一时半会儿咱们应该是不能从这里出去了,都等着吧。”
宋楚兮却没有离开的打算,只冷冷的盯着他的背影,站在那里未动。
端木岐拨开眼前斜逸的梅枝,从花园深处走出来,在她身边站定,努努嘴道:“你看什么?人都走了。”
宋楚兮这才从远处收回目光,仰头对上他的视线。
端木岐见她还是有些忧虑之色的皱着眉头,就抬起一手,用自己拇指的指腹将她皱着的眉头压平,一面浅笑道:“又不是针对你的,你还要大包大揽的把这死人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吗?”
宋楚兮拍开他的手,回头又看了眼被白绫掩住的淮南郡主,沉思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件事,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端木岐挑眉,不解。
“这的确是个借刀杀人的好计,并且从线索到证据,都安排的合情合理天衣无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感觉,觉得——”宋楚兮沉吟着,最后还是一筹莫展的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好像有哪里是不对劲的。”
宋承泽和安寿公主有私情,哪怕是摒弃其他所有的因素不提,只冲这一点,皇帝就不会饶过两人,但是为了不让丑事张扬,他也必定不能大张旗鼓的处置,而且私情这回事,也未必就是非得要命的。
宋承泽真的有必要这么谋算,一定要将安寿公主锄掉才行吗?
或者可以说,他就只是像摆脱这个包袱,但宋楚兮却总觉得他那样的人,就为了应付一个女人,实在犯不着这样机关算尽的折腾的。杀一个人而已,到底能有多难呢?
端木岐知道她心中所想,却是忍不住失笑道:“你倒是奇怪了,是一定要把对手捧的够高了,你才觉得他配得上和你较量吗?”
遇到一个难缠的对手,那就意味着她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宋楚兮可没这嗜好,只不悦的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有些不怀好意的一挑眉毛道:“我倒是想要问问你,之前那件事,你是真不知道殷绍已经找过了文馨公主才多此一举的上了当,给他做了帮手,还是有意为之的想要让他对你放低戒心的?”
文馨公主分明是和殷绍之前已经达成了协议,否则刘皇后不会出面保她。但那天她却只当是被端木岐说服,今儿配合了端木岐“掳劫”她的计划。
如果连端木岐都被耍了的话,这会儿只怕他的心里也还窝着一口火呢。
但同时,也不管怎样,那一局里最大的赢家都是殷绍——
不仅打了殷梁和即墨勋一记耳光,更是逼着殷淮投奔到了他的阵营里面,可谓一石二鸟。
宋楚兮这个总揭他短的作为,着实是让端木岐怒不得又骂不得。他看着她眼中那种明显是不怀好意的光彩,仍是笑的肆意又桀骜,“我被人耍了,你就这么高兴?”
他这话,有些难辨真假,但是宋楚兮是真的没想到会从他的嘴里说出这种明显的灭了自己威风的话。
难不成那一次他真的是被殷绍算计进去了?
可是——
这不应该啊。
宋楚兮心中诧异,飞快的回想了一遍那天晚上的事,她可以确定的是,是殷梁调开了驿馆外面驻守的御林军,而宋承泽却扣住了他买通的人手,冒充那些人进了驿馆掳人的,对了,那个时机拿捏的刚刚好,端木岐刚好不在。
“那晚——你去做什么了?”宋楚兮狐疑道,抬眸看向了他。
端木岐亦是侧目看来,两个人视线对上的那一瞬间,他眼底的笑容就渲染浓烈了起来,抬手往她后脑勺上拍了一把道:“你真的确定,那天我确实不在?”
宋楚兮闻言,又是一愣。
当时她过去找他,他院子里的侍卫说他不在,她就信了,的确她是没有自己进去房间里确认的。所以呢?当时他其实就在驿馆,是为了配合殷绍和殷梁那些人的计划才摆了一出空城计?
说来也是,横竖除了那个色心不死的即墨勋,这整个天井之内,也没人敢真的动她。
而这样的运筹帷幄,也才更像是端木岐的作风的。
宋楚兮突然就释怀的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走吧,大家都再楼里,我们也别特立独行。”
端木岐唇边噙着的那一抹笑容不变,从容跟着她的步子前行,不经意间拿眼角的余光却瞥一眼她容光焕发的侧脸,眼中笑意却在不知不觉中淡了几分。
*
殷述从梨园里面追出,果然是没能拦得住南康公主,无奈之下,只能追随她直接杀去皇庙。
彼时那边的佛堂里,安寿公主还是心烦意乱,手里抓着一串佛珠,不住的来回踱步,正在坐立不安的时候,外面就听到侍卫慌乱的声音道:“殿下,公主殿下,您等一等,先让奴才给您通报一声,这里是皇庙——”
“滚开!”南康公主怒斥。
安寿公主还没反应过来,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佛堂里面阴暗,眼前天光骤然大盛,安寿公主下意识的抬手去遮眼睛,她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南康公主的表情动作,南康公主就已经厉声喝道:“把这贱人给本宫拿下。”
她府里的亲兵冲进来,不由分说就将安寿公主给按下了。
“你们做什么?”安寿公主尖声尖叫。
南康公主已经再度冲山前去,不由分说的甩了她两巴掌。
这一幕,和前些天在浮云楼里发生的那一幕太像了,安寿公主被打的懵了,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她是不是又回到了那一天。
可是这南康公主怎么回事?这样三番两次的找她的麻烦,真当她是好欺负的吗?
“你做什么?”安寿公主急怒攻心,气的有些昏了头,愤恨的盯着她大声嚷道:“本宫敬你是长辈,这才对你一再忍让的,你别以为我就怕了你了,我——”
“给我按下她。”南康公主脸上表情却冷的骇,有一种叫人完全陌生的杀意在她的眼中流窜,恶狠狠道:“打死!就在这佛堂里,给我把这个贱人乱棍打死了。”
到了后面,他便就是失态的扯着嗓子,面目狰狞的尖叫了起来。
------题外话------
本来想直接把安寿挂掉的,但是不太来得及了,明天吧,嗷呜~
今天也有副标题——
《丫鬟碧水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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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主被一个腹黑闷骚的男主缠上、然后'双贱合璧'斗各种奇葩、变态亲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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