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仍然在广阔的洞穴中弥漫,幽灵菇发出的微光因此而显得更加晦暗,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崩塌终于停止了。
还没等人们看清那座山一般的成堆岩石时,枪声轰然响起,打破了下水道内短暂的宁静。枪火在厚厚的灰尘中闪烁,迪亚戈一枪把一个偷偷摸过来的被遗忘者轰了个脑浆迸裂。
“玛斯雷,背上纳泽尔,我们得走了。”迪亚戈大声喊道,把呆怔发愣的暗夜精灵从失魂落魄的震撼中惊醒了过来。
“找到德兹科,带上他一起走。”兽人艰难的抬起头,向着迪亚戈哀求道。但事实上,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知道,即使没有这次岩石的塌陷,牛头人的之前的伤势也足以致命了,他不可能活下来的。
玛斯雷默不作声的把兽人背到自己背上,后者严重的伤势使得他连挣扎都无法做到。血矛紧逼着双眼,努力的压抑着眼里的泪水,刚硬的兽人从来都不允许自己把内心的脆弱展示于人,即使是自己的好友。
迪亚戈紧咬着牙,大步走在最前面。一个被遗忘者举着刀,嘶喊着从烟尘中冲了出来,但是下一刻,他就被迎面射来的子弹给轰的翻跌了回去。
迪亚戈端着枪,不停的开火射击。没有人能阻挡这个满腔怒火的人类,他猛烈的扣动着扳机,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从枪管中发射出去。有那么一刻,他希望手里抱着的是火箭炮,而不是一把步枪,第一次,他开始嫌弃死亡凝视的威力不足了。
“狗杂种!”他大吼着,把又一个敌人轰翻在地。即使是厚实的盾牌,都不能抵挡死亡凝视的子弹冲击。
为了避开在敌群中穿插的关海法,他射击时一直都对准敌人的胸口。橘黄色的枪火一次次在昏暗的下水道内亮起,所过之处,一片断肢残臂。
他大步向前。枪口一次次跳起,又被一次次压下,被这种大口径子弹命中的敌人,身体往往都会直接被撕裂。当被遗忘者挥舞着武器扑上来时。他根本连退都不退,几乎是刺刀抵着敌人的身体射击,即使反应最快的被遗忘者都来不及躲避。
枪声的间歇,他听到下水道的尽头,幽暗城那边传来了阵阵叫喊声。很显然,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尽快从这里杀出去。他咬了咬牙,不再闪避被遗忘者们的攻击。一个被遗忘者疯狂的向着他掷出了手中的弯刀,但迪亚戈连眼都没眨一下,任凭那刀扎在了自己的胸口,不过龙皮制成的皮甲挡住了这次攻击。他转过枪口,一枪把那个被遗忘者轰成了两截。
他挺起枪刃,一个凶狠的挑刺,把另一个冲到眼前的被遗忘者戳了个对穿。但这种攻击对于被遗忘者来说并不致命,他在刺刀上挣扎着,砍中了迪亚戈的右侧肩头。不利的角度消耗了袭击者大部分力量,弯刀并没有砍穿迪亚戈的龙皮肩甲,但猛烈撞击引起的疼痛却痛彻心肺。
他闷哼一声,强自压制着难忍的剧痛,用力的扣动扳机,把这个活死人胸口轰出了一个大洞。被遗忘者发出惨痛的嘶吼。迪亚戈用力的推动枪托,几乎把半截火枪都从他的破碎的身体里捅了过去。他喉咙里发出喀的一声轻响,终于垂下了脑袋。再也不动了。
他和这个被遗忘者贴的太近了,迪亚戈甚至都来不及把枪身从这具尸体里拔出来。不过他也没有拔出来的打算,而是挑着这具尸体大步向前,继续开枪射击。像驱赶羊群一般驱赶着被遗忘者们不断后退。
虽然有关海法的屏护侧翼,但依然有攻击不时落在他的身上。即使有龙皮护甲的防护,也无法阻止刀刃从护甲的缝隙里刺入,他身上的伤口开始增多起来,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战袍。但迪亚戈根本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像钢铁铸就一般,冷酷而无情的杀戮着,以伤换命。
即使曾经经历过死亡,即使已经变得漠视生命,这些被遗忘者们在这个凶悍无匹的人类面前依然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他此刻更像是个狂怒的兽人,而不是一个人类,战斗与嗜血的本能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灵。
迪亚戈不知道自己一口气开了多少枪,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已经被震裂了,直到一整支一百发的满装弹匣被打光,枪机发出嗒的一声轻响,空仓挂机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前已经没有了站立的敌人,在前面几十米外,下水道的进口霍然在目。
他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下水道里到处都是破碎的尸体和断裂的残肢。在他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背着兽人的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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