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的从梦境中醒过来,只觉得身下有什么东西搁的背很不舒服,耳边有鸟儿不断鸣叫,还有些迷茫的眼睛看见的是蓝色的天空以及稍显得有些刺目的阳光。
突然意识到昨天好像经历了什么,翻身从地上滚起来,小环欣喜的叫道,“小姐,你醒了?”
不远处方白芨正带着几个管事模样的男子挽着裤腿在河里用削尖的木棍扎鱼,揉揉发僵的身体,程水若站起来准备去河边洗把脸,一边问道,“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一起身,就感受到疼,全身都疼,脚下的水泡和扭伤虽没昨日疼却也没好多少,扶着腰用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走到河边,捧了一捧水洗脸,小环在一边递过一张干净的手绢,“五少爷说是还在豫州城外面。”顿了顿,有些迷茫的问道,“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唯一的家业还在豫州城,程水若倒是想抛下责任一走了之,可为难的是没有盘缠,何况,其他的人不说,对张扬程水若是怎么也不能抛下的,何况还有霁风。
想了想,如今她唯一能走的路怕只有宁小姐那一条,程水若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回城。”
“你若是没能耐治好那瘟疫,我觉得你还是别回去的好!”方白芨清朗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正拿着火折子点燃了一堆干柴,要将刚捕上的鱼架上火堆做早餐。
擦干净脸上的水迹,程水若走到火堆旁,伸手拿过方白芨手上的鱼,她没有让别人伺候的自觉,既然受人恩惠,自然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将鱼放在火上烤着,她淡淡的道,“五公子以为我该去哪儿?荒山野地的我们两个弱女子活不下去,到外面身无分文何以为生?”
言辞间露出一抹苦涩,脸上却是冷冷的神情,方白芨摇摇头,如今的程水若可不如往日的可爱,女人么,要娇娇弱弱的惹人怜爱才能在危难时刻有人帮忙,不过,这样自立自强其实也不错,至少,挺让人佩服的。
昨夜里那个略微有些任性却倔强的可爱的女人不见了,这会儿又恢复到那个对他很淡然的程水若。
方白芨不语,程水若扯了扯嘴角,用心的翻烤着那鱼,方白芨见程水若做的比他好多了去,又起身走到河边,小环见自家主子也在帮忙,自然义不容辞的走过去帮忙处理捕上来的鱼。
一时无话,却是吃了个香喷喷的早餐。
寻思着已经一日两夜没去瞧宁家小姐的病情,也不知道到底那药管用不管用,程水若心知自己唯有这么一条路可走,不管管用不管用总是要走一遭的,晚去不如早去,将嘴巴一擦干净便与方白芨告辞。
方白芨明显没想到程水若竟然要自己走,他颇有几分惊讶的问道,“你真要回去?”
程水若笑笑,“方家那几位大夫还被关着,五少爷必是要去救他们的,我回去了周延未必能将我怎么样,却是不好再做你们的拖累了。”
方白芨盯着程水若看了半晌,嘀咕道,“是我往日看不懂你,还是你变了?”
程水若这会儿已经不如往日那么在乎别人提过去,经历了这么多事,她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被困在过去的人是懦夫,要想生活的更美好就要努力的往前看,如今身边的人能用不同的态度对她就是最好的证明,笑道,“死过一回,改变不是必然的么?”
顿了顿,问道,“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若是带着方家的大夫走,他们的路必然没那么艰难,他却是只带了她一个人逃出来,而这会儿那些大夫却是不知生死,程水若对那些人的生死不是很在乎,可方白芨不该如此!
方白芨闻言嘿嘿的笑了两声,“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么?咱们怎么算都比跟那些人亲密些!”
这人!程水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可不是别人一调戏就脸红的小姑娘,既然他不肯说,她也懒得问了,二百五才会相信他真的对她有情。
“好吧,那就后会有期!”
“诶!等等!你那么着急做什么?”方白芨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那铁闸似的力道让她挣扎不得,“你还想做什么?”
方白芨道,“我说过,你若是不能治好那病,最好别回城!”
程水若皱眉,冷眼瞧他,方白芨被她冷冷的目光瞧的觉得有些没趣,好心要救她,别人根本不领情,意兴阑珊的放开她的手道,“昨夜城外瘟疫爆发,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你要去送死随便你。”
啊!
“怎么会这样?”
不是告诉过他们如何避免感染了吗?怎么会爆发的如此之快?
“这次的瘟疫非同寻常,从感染到死不过短短三天时间,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属正常。”方白芨的神色凝重起来,“而且,还有些事怕是你不知道的。那天晚上,你们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周延害怕楚怀沙弹劾他,煽动灾民暴乱,而楚怀沙将城外感染瘟疫的人尽数焚烧一事成了周延的攻击点,这会儿楚怀沙已经被押送回京城了。而瘟疫,怕也是因为那次事件才会大面积传染开来的,否则那些人都在自己的住地呆着,绝不会传染的这么快。”
程水若目瞪口呆,“楚怀沙竟然干这样的事?还有那周延是白痴么?”
见到程水若震惊的样子,方白芨倒是不那么着急了,笑笑道,“他以为你能治好那病的。”
“他早料到了!所以,他才会限时三日?”程水若望着方白芨。
方白芨摊摊手,“他没想到你是个冒牌大夫。”
揉揉发疼的额角,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这种大规模的灾难性事件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愤怒,片刻的镇静之后,程水若暴跳如雷,“当官的都是二百五么?怎么能干这种事?那些灾民的命不是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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