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月里,日子就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除夕,二十七八上头就将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到了除夕这一天,反倒是没什么事儿做了。
程水若花了半天时间,将赏钱发下去,打发职守的人各自轮换着职守,该回家的回家过年,又将屋子里前前后后的瞧了一遍,后门侧门通通上锁,嘱咐众人防火防盗,这才到了厨下与一干女眷一起包饺子。
这时代的新年可没有丰富多彩的电视节目,唯有一大群人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抛开一切纷纷扰扰,也不用干活忙碌,再怎么繁杂的事情一切都要等过了正月十五大年夜再说。
操持着一家上下的生计,还要抽空看医书学习,程水若也是难得这样的闲暇,跟何敏儿以及小环霁风还有几个买来的小丫头围坐在火炉边,程水若绞尽脑汁儿的寻思着以前自己看过的各种各样的饺子外形,愣是将包饺子一样简单的活计给弄的五花八门。
何敏儿瞧着好玩,也是跟着程水若一般,小环见到两人包出来形状大小各异的饺子便不由得满头汗水,嘟囔道,
“小姐,这可不是拿来玩的,瞧瞧您这都包的什么呀?”
程水若眨眨眼,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觉得好玩才会这么包的,笑着指着荷叶边的道,“这个是韭菜馅儿的。”又指着皱褶很多的道,“这是芹菜馅儿的。”又指着只有两个皱褶的道,“这是荸荠馅儿的。”又指着白白胖胖的那个道,“这个是鸡蛋韭菜馅儿的。”
何敏儿闻言捏起一个被弯了一下的那种,问道,“那这个呢?”
程水若笑着问道,“你瞧这个像什么?”
何敏儿摇头,小环也瞧不出来,几个丫头更是满脸茫然,程水若不由得对这些丫头的想象能力太匮乏感到郁闷,捏着那饺子道,“你们就不觉得这个像元宝么?”
众人齐齐摇头,愣是没瞧出来哪儿像了,只觉得是包的那个人技术不好,所以才会包成这德行,何敏儿倒是颇有举一反三的能力,惊呼道,“这个里面包的元宝!”
程水若白了她一眼,“有这么小的元宝么?何况,就算包了你能吃下去?”
小环也是道,“这个我刚才瞧见小姐弄的韭菜馅儿的啊,不过后来神神秘秘的转过身去,不让我们看见,难道她把里面的馅儿给吃了?”
程水若无语,从身后拿出一个碗来,往桌子上一放,挑眉道,“包的是这个!”
碗里放着十多枚铜钱,都是洗的干干净净的,黄澄澄的,看起来煞是可爱,众人见状才恍然想起来,一个个纷纷的大呼不公平,“哪儿有把铜钱包好的饺子做记号的?”
程水若得意洋洋的道,“为了明年的好运道,我就做记号了咋滴?”
众人无语,随即恍然不能让程水若抢了先,一个个开始从碗里抢铜板,程水若手慢了一步,要伸手的时候碗里已经被洗劫一空,个个丫头都得意洋洋的,不由得恼道,“哪儿有你们这样的?我好容易才洗干净这么几个,也不给我留两个。”
何敏儿大笑,“有一颗就行了,反正也不是吃的越多运气就越好的。何况,一般人家都只包一个,姐姐准备了这么多,绰绰有余了。”
说罢,便扭过头去偷偷的包饺子,做记号,个个都是认真无比,程水若见状嘿嘿一笑,捏起一撮面粉往何敏儿脸上摸了一把,大笑着跳下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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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儿回手摸了一把,本来脸上手上都已经有面粉了,这一摸就成了侧地的花猫,程水若站在门边见状大笑,何敏儿如何肯依,抓起一把面粉便撒了过去,桌边人人都有份,闹腾的个头发脸上发白。
小环也见状也跳了起来,一下子扑了过去,在何敏儿另一边脸上抹了一把,何敏儿尖叫,“都是水若姐姐连累你们的,不能让她跑了!”
众人闻言也是觉得不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嘻嘻哈哈的追了上去,程水若连忙将帘子一掀,便往外跑了去。
外面的风冷的有些彻骨,不过,程水若却是不在意,冬日里整日的在屋子里蹲着,就没呼吸过几次新鲜空气,一边跑一边回头瞧,还不忘挑衅,“追不上,追不上!敏儿,你跑的太慢啦!”
何敏儿被几个丫头都偷偷的抹了一把,因此形象最为凄惨,气的直跺脚,连姐姐也不叫了,“你别跑!看我不抹的你满脸都是!”
程水若挑挑眉,“追上了再说!”乐的在院子里转圈圈,这小院子并不大,不过程水若都是绕着障碍物在跑,因此何敏儿每每看见她近在眼前,却是老是够不着。
几个丫头也追了出来,看见程水若与何敏儿距离的不远不近,便凑了上来,看那情形,她们方才并没有被程水若偷袭,加上又是程水若的丫头,是打算一致对外了,程水若瞧见有人靠近自己,回手便抹了一把,随即跳开。
那丫头被偷袭的挺委屈的,回过神来便当机立断的决定卖主求荣,旁边是丫头也是玩疯了起来,便开始相互袭击,那丫头和何敏儿相互对视一眼,便达成了默契,分开两路包抄程水若。
院子本来不宽敞,多了这么几个丫头以后闪挪的地方就更加的狭小,何敏儿两个这一次自然要轻松许多,瞧准了时机便扑了上去,将程水若堵在了一条死路上,笑嘻嘻的慢慢走过去。
程水若见状往何敏儿身后一指,“有人来了!”
何敏儿哪儿肯信?程水若一向跟她们玩闹的时候就喜欢出花招,什么天上有飞机,后面有怪物,她早就被耍习惯了,自然不肯再上当,哼了一声道,“想骗我?没那么容易!你就乖乖从了吧!”
不过,这一次显然是真的,因为何敏儿身后响起一道无奈的声音,“小姐,门上管事说是有急事禀报。”
何敏儿扭过头一瞧,一个婆子垂手而立,吓的尖叫了一声便往屋子里冲,几个丫头也被吓了一跳,纷纷捂着脸冲进屋子里去找水洗脸了。
程水若站在那儿问道,“什么事?”
那婆子道,“具体是什么事儿小的不太清楚,不过,这会儿刘夫人派来的人正在二门上候着。”
大过年的,若非是急事绝不会派管事跑到别人家里去传话,程水若闻言连忙钻进屋子里就着水盆洗了手,拍干净身上的面粉,这才走了出去。
二门上,一个中年管事候的十分的焦急,瞧见程水若一来,便迫不及待的道,“程姑娘,京里来了圣旨,宣楚大人进京面圣。”
“这时候?”程水若吃惊的道。
那中年管事道,“圣旨刚到不久,我家老爷留了那宣旨的太监吃饭,这才缓了缓,怕是留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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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么着急的找楚怀沙,谁也不敢相信是什么好事儿,大过年的,谁不想安生两天?
就算是惊天的大事儿,那也得等中国人过完年才行。
程水若不由得非常的担心,不为其他,就只为豫州城如今刚刚恢复了一丝丝的元气,下面的人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便有人瞧见了其中的利润,打算来抢夺胜利的果实了。
楚怀沙在本地再怎么低调,也只能瞒得过本地人的眼睛,对于有些人,但凡有一丝鱼腥味儿便能闻到。
本来程水若以为这种事情最少也要等瞧见了利润之后才会有人会动手,到时候楚怀沙的地位兴许已经安稳了,凭借皇帝对他的信任,这一块战略要地的位置,除非有其他更重要的安排,楚怀沙是可以稳稳当当的坐上三年的。
谁也不知道,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过,那些人到底是如何将楚怀沙给参奏下去的?须知道楚怀沙如今低调的根本不闻声息,唯有百姓知道他这个修路知府,在政务上基本上都保持着跟本地官员的统一立场,若是他实在瞧不下去,便索性不闻不问,这样的态度,想要参他,还真没办法,毕竟基本上他的做法是挑不出大错的,小错么,皇帝基本上会无视。
这是程水若第一个疑惑,第二个疑惑则是刘夫人来告诉她做什么?
即便有人对楚怀沙动手,她是受害人之一,不过,全豫州城的百姓都会是受害人,她可不比那些政治集团的一帮子人,这种事是需要话语权的,她即便会些小计谋,在绝对的力量前面,那都是渣。
不过,刘夫人既然派人来通知她,就有事情的必要性,程水若怀着满心的疑问,匆匆的跟那管事去了。
到了刘府,刘夫人却是在侧门上迎她,见到程水若便将左右屏退,拉着她的手道,“这次的事情麻烦大了!”
程水若心一沉,只听见刘夫人将事情的经过一一的道来。
京城里近来纷纷扬扬的传扬着楚怀沙和藏宁公主之女之间有些瓜葛,何敏儿有皇上所钦定的婚事,却是在婚前三个月依旧不回京备嫁,便是因为她与楚怀沙私奔到了豫州,如今名节已毁,驸马爷和公主殿下无法,所以才会瞒不上报,偏偏何敏儿又不知道收敛,才会如此。
这个消息程水若是一早就听说了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件事的导火索,只听见刘夫人道,
“先前参奏楚大人的奏折都被皇上留中不发,只是,近来藏宁公主称病在家,已是有两个月没有进宫请安了,传言与皇上不合。有人便借着这件事儿,挑拨皇上心头的怒火,这事儿虽然谁都不信,却是戳到了皇上的心病。结果,便如你所瞧见的这般了……”
程水若心头百转千回,刘夫人这边苦笑着道,“好在那位公公与黄知县当年就有些交情,否则还真打听不出这般多的话来。我家老爷听了这话之后,便借口出来让我通知你一声。这事儿,怕是刚刚开始!”
程水若沉着脸道,“他们什么时候启程?”
刘夫人道,“天气冷路难行,皇上又催的急,怕是马上就得上路了。咱们也留不了那许多的时间,你赶紧得与驸马爷他们通个消息,顺便,何小姐也得送走。”
程水若皱眉道,“能不能再想办法留他们一会儿?即便年夜里连夜赶进了京,总不能初一一大早就去给皇上添堵吧?”她心知刘夫人的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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