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云目前能够使用的最后体力,他除了善加利用以取得最大成果之外别无他想。树枝翻飞,随着张云连续数个看来别扭而且似乎不太可能实现的动作如同一根完全不受控制的长绳般一通乱晃。
吴越剑派的弟子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看之前他们一直没能看明白的剑法,更有机会亲身体验之前他们并不太理解的没能阻止张云一路冲杀进去的元军的感受。
大概只有亲身体验了才能知道原来自己对这救命恩人的轻视实在太不应该,但对于这六名吴越剑派的弟子而言却是为时已晚。他们甚至无意间想起了自己小师叔,那个刚正不阿的女人经常说的就是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人。
六人六记重手,张云几乎捏拿不住手里的树枝,好在他的计算并没有出错,武巧儿顺利骑上了马,两人四骑撒蹄就跑,留下了六个完全懵掉的吴越剑派弟子在那里大呼其痛。
“为什么要这样?江湖中人不是应该互相帮助的吗?”武巧儿得了开口的允许,于是乎问题小匣也随之打开。
张云此刻恢复了少许体力,听了武巧儿的话立时笑道:“你听说书的听太多了,江湖中多得就是勾心斗角,当然最多的还是平平淡淡。你以为天天都有灭门惨案?你以为天天都有天才诞生?那都是话本里的故事。”
“可我跟着你这才几天可见识了不少呀。”武巧儿已经抹去了脸上的改扮,一张小脸清纯可人,满是好奇神色。
“我?我很特殊,你跟着我还会看到很我事,不过大概很快你就会想离开我身边了,因为那样比起跟着我要安全了太多太多。”张云对于武巧儿的态度好了许多,那是在她不顾生死的冲出去之后,但这并不代表张云愿意带着她同行。
实际上张云很清楚,跟着他一起行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跟着死神同行。
“我肩上的东西很多,越出你想象的多,跟着我十有八九会遭遇厄运。”张云轻带细绳让马慢下来,然后翻身上了另一匹刚刚休息好的马。他与武巧儿此时已将进入巴蜀地界。
“厄运?厄运都是你自己想的,你有确认过追随你的人是怎么样的吗?”武巧儿同样换了马,但她这次却是大胆地伸手扯住了张云的缰绳。
“父母生养我们不是为了让我们成为厄运的携带者。我爹娘为了救人死在鞑子手里,我恨鞑子,却从不单纯地为父母的离去悲伤。爹爹从小就告诉巧儿要做一个仁心妙手的大夫,医人医心医天下。我武巧儿不敢自称妙手已成,但自问这颗仁心却从未辜负父母的期待。你说自己身边总有厄运,那我就来帮你治一治。”
张云挑了挑眉,忽然笑道:“你去了那层面皮果然好看许多。”
一句话就破了武巧儿绷了半天的严肃,让她红了脸松了手,好在还没低头,那大概是舍不得张云那张俊脸。
“如果我不是生得这副模样,你还会说这些话吗?”张云一句话出口,脸上笑容不见,“我自己也是医生,有病会自医。人都是虚伪的,你不要再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