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说话。
“慢着!他是谁?你要做什么?”
反倒是陈煜拦了百里佑广,不肯让她接近丁当。
“陈煜!你闹够了没有?你难道看不见姑娘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了吗?这一路走来姑娘不曾说过苦,不曾言过累。然而你竟想不到吗?以姑娘身家锦衣玉食算得上奢侈吗?嫁夫嫁夫,偏生嫁了你这样的,竟累得姑娘到了如此地步。如今姑娘的身子已是每况愈下,你不找大夫我也不同你计较。只是如今你竟还敢拦着吗?”
苏思雅已是火冒三丈,不料陈煜竟还敢撩火。
“姑姑,你冷静点,丁当这个样子我也很难受。但是此人来历不明,怎能让他胡乱医治?”
苏思雅这番话听在陈煜的耳朵里也并不好受,只是他的确没有让丁当过上稳妥的日子,是以虽不好受也忍了下来。
“胡乱医治?来历不明?哈!那军医可是来历清楚?那军医不是胡乱医治?如今姑娘的样子,便是我不懂医道,也知来日无多了。你最好能盼着那军医不会临阵脱逃吧,不然若是被我查出问题,我定取他项上人头!到时也休怪我不顾军情法纪!”
这话说得狠戾,也依然是苏思雅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
不知是何原因,她的嗓子依然沙哑,说出话来便更多了几分怨毒。
似乎她已经变成了一条毒蛇,随时准备咬谁一口似的。
“够了没有?再耽误几个时辰,怕是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了。”
百里佑广不知何时已经正经起来,他的目光紧盯床上之人,眉头紧皱。
对于苏思雅的话他丝毫没有畏惧之意,就连刚刚的玩世不恭也被他抛了去,俨然戴上了神医光环。
陈煜没有再拦着了,苏思雅也没有再说话。
将床边的位置让了出来,百里佑广已然接手了。
诊治中的百里佑广,一丝不苟,仿佛苏思雅那会儿在破屋中所见乃是另一人。
“药箱。”
似乎已经诊断完毕,百里佑广的脸丝毫没有变化,依旧是刚刚的表情。
等了片刻,竟无人拿过来了,百里佑广的脸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转过头来,见苏思雅梗着脖子挎着药箱,百里佑广有些无奈。冲着苏思雅伸出手来,“药箱!”
苏思雅这才想起索菲亚临走时已然将药箱给了自己。
有心给百里佑广些许脸色看,这会儿苏思雅也知此时不是赌气的时候儿。
忙将药箱摘了递给百里佑广。
不过百里佑广将那药箱接了过来,却并未打开。
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针包儿来。
不知那针包儿是何种皮子所致,反正精致异常,干净无比。
百里佑广将那针包儿打开,里面大大小小的针一应俱全,以苏思雅的目力,也看不出是何材质,只知非金非银,不是凡品。
待百里佑广欲下针,陈煜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欲开口相询,又倏地想到刚刚苏思雅的话,便将话咽了回去。
虽然未问出声,陈煜的表情动作已然收到百里佑广的眼中,见他并未言声,倒也觉得此人气度尚可,百里佑广不是苏思雅,自是多了两分旁观者的清明,这会儿见陈煜紧紧盯着不肯有半点放松,又见陈煜神色憔悴,便知陈煜并不如苏思雅说得那般不堪。
无心难为他,“这丫头是中了毒了,我现在用银针将它逼出来。莫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