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我说不清楚,是朋友,还是同学?或者是同事?反正是认识的人,但我没有记住任何一张脸。”
“嗯,我在听。”
“应该是一帮年轻人在外面宿营,奇怪的是,只有一间屋子,大家男女混住一个很长的床铺?当然,一个人一个被子。”米盈没有去过北方,根本没有见过炕,但这个梦境是炕?
“是北方的农村吗?”
“不是,是皇宫。”米盈不好意思笑了起来,最近的宫廷剧实在太火。
“说重点,你和他发生了什么?”
“梦里的安排,是所有的男生睡一头,女生睡一头,但不是完全分开,是一男一女这样错开排列。你明白吗?”
“嗯。”金赫的中文虽然不错,这么复杂的描述,米盈加了些手势。
“半夜的时候,郭子枫说他脚疼。我以为他的被子没盖好,冻醒了,就用手伸到他的被子里摸摸他的脚。你知道我摸到什么了吗?”
“什么?”
“戒指。”
“戒指?”
“是的,他遗失的戒指。但是戴在脚趾上。怪异吧?”
“接着呢?”
“我用手去拿他的戒指,跟他讲戒指要掉了。”
“你害怕那枚戒指掉?还是你奇怪他为什么要把戒指藏在脚下?”
“有区别吗?梦里没有这么复杂的思想,就是剧情,莫名其妙的剧情。”
“嗯,继续……”
“郭子枫突然手伸过来,拉住了我摸他脚的手,他说:‘你的戒指呢?’。我的在无名指上了啊,他摸到了我手指上的戒指。很奇怪,他脚上的戒指掉到了我的手心。然后,我把手上的戒指递给他。他说:‘宝贝,你过来。’”米盈讲到这儿的时候,情绪开始不对劲,她的手抖了起来,眼睛里全是泪光。
“然后呢?”金赫用手捂住米盈拿不住杯子的手,稳了稳她的情绪。
“我爬到他怀里,他拥我入怀,然后,当我想回抱他的时候,他化成了灰烬。”
“你哭了吗?梦里。”
“不记得有没有哭,因为梦到这儿就醒了。醒来后,是一种清晰的,真实的无助感。”米盈说完,反而平静了。
“盈,你知道你为什么习惯性失眠吗?”
“嗯?”
“你太害怕失去,你梦里梦外,无数次面对的都是失去。你怕他疼,证明你放心不下他。他一叫你过去,你不管身边环境允不允许,想都没想就回到了他的怀抱。”
“嗯。”米盈没有争辩,梦境如此。
“他化成灰烬,是你曾经面对过多次的现实。盈,你需要见面和他谈谈吗?”解铃还须系铃人,金赫认真的问米盈。
“不,我不要见。”米盈惊慌失措的拒绝了金赫的建议。
金赫不明白,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一个毫无担当的人,怎么就把米盈伤得这么深?
“盈,你准备一辈子在焦虑不安中度过?你不想过平静、快乐的日子吗?”
“还会有快乐吗?”
“只有你想,你就有权利拥有快乐。”
“金医生,我们这样的对话,是朋友之间,还是医患之间?”
“我们是朋友,我带你去韩国,见见我的老师,他会治好你。”金赫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带出这场噩梦。
她强忍眼泪的样子,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像烙印一样烙在了金赫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