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琴音袅袅, 琵琶低吟,再伴着婉转旖旎的柔声低唱, 酥酥软软的像是女儿红。
师父正襟危坐,灯光下, 他老人家薄薄的出了一额头的细汗。我又瞅了一眼江辰,他头上为何一点汗也没出?我隐隐有点不满。
曲子委实好听,可是我有点听不进去。因为,那谈琵琶的女子,一双桃花眼老是往江辰身上乱瞟。他一定是有所觉察,径直看着茶碗不抬眼皮,好似要将那花边看出一朵花来, 我觉得, 他还算明智。
“公子,请用。”半跪在红毯上的女子,坐直了身子,将葡萄送到了江辰的面前。
江辰正欲用手去接, 她抬手一送, 径直将葡萄放到了江辰的口中。
我眼皮一颤,她的手指,实实在在碰到了江辰的嘴唇!千真万确!那红色的蔻丹似乎在我心上轻轻划了一道,我顿时心尖一酸,仿佛那颗葡萄喂到了我的口中。
紧接着,她又送了一颗葡萄到江辰嘴边,眼看她的手指即将又摸到他的唇, 我,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关切”的提醒江辰,“葡萄吃多了,倒牙。”
说着,我这厢牙根又是微微一酸,貌似,我有点先倒牙了。
江辰含笑看了我一眼,“小末,你这么关心体贴。我不吃就是。”
我正欲松口气,那女子却又站起身来给江辰倒酒。十指纤纤的捧着酒盏送到了江辰的口边,江辰忙接过酒盏,我将将松了口气,不料,那女子蜂腰一挪,竟坐到了江辰的腿上!
我心里扑通一声,像是又囫囵吞了一个葡萄,酸不说,还被哽住了!
江辰忙不迭的想要扶她起来,手忙脚乱似乎又无处下手。他想要扶她的腰,又觉得不妥似的,赶紧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紧盯着他的手,若是胆敢放她腰上,咱回家算账!
莫非我的表情此刻很狰狞?江辰倍加小心的用胳膊挡开了那女子,赶紧“谄媚”的对我笑了笑,貌似很无辜。
我身上有一股奇怪的燥热和郁气,觉得这房中片刻也呆不下去了。我拉起小荷包,对江辰道:“我去马车里等你们,这里好热。”。
我很怕自己多年来淡定大度的形象即将毁于一旦。
江辰忙道:“等会一起走。”
“你和师父好歹听完一支曲子吧。”事已至此,我还是大度到底吧。不然浪费了银子,白来一趟啊。
我拉着小荷包匆匆从房里走了出去。踏过回廊,我觉得今夜的自己,好像和平时不大一样,为何一见别的女人对江辰动手动脚就有点失控呢?从理论和理智上讲,我应该淡定,怎么着也要保持着柳下风范,淑女本色。
小荷包凑上来,“唉,小姐,你方才是不是吃醋了?”
“那个,好像不叫吃醋吧?”
小荷包斩钉截铁道:“我觉得绝对属于吃醋范畴。”
我揉了揉眼,“有何凭据呢?”
“嗯,反正你看不下去了,眼皮直抽。”
我吓了一跳,居然如此明显,她都看出来我眼皮抽筋?
我斩钉截铁道:“绝对没有,我眼皮没抽。”
“那你心抽了吧?”
我按了按心口,心虚道:“嗯,心本来就是一抽一抽的跳啊。”
“算了,小姐你躲出来是不明智的,虽然眼不见心静,可是接下来,姑爷会被怎么样,你可看不见啊,没准被非礼被调戏,你难道就不管了?”
我现在已经鞭长莫及了,“这……”
“我看小姐你还是需要回去盯着姑爷。”
我咬牙道:“算了,我,我相信他。”
小荷包撇撇嘴,没吭。
难道她看出我在硬撑?算了,硬撑到底吧,反正一只曲子弹得也很快。我去马车里等他们。
马车前,归云山庄的四个小厮也不知在说什么那么开心,笑闹成一团,马车停在一边,两匹骏马凑着头仿佛窃窃私语。
四人见到我和小荷包,齐齐收敛了笑闹,规规矩矩的站在马车两侧。
我盘腿坐在车上,重重叹了口气。小荷包挨着我的旁边,颇为神往地叹了口气,“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去那些地方,连我都觉得里面真好。那姑娘身上的香味也不知用的是什么香,怎么就那么好闻呢?”
我闷闷的“嗯”了一声,甚是赞同。那香味一闻就让人陶醉,恨不能趴她身上仔细闻个够,唉,江辰的鼻子一向很灵光,这么一想,着实让人揪心啊。
我有点心烦意乱,本想继续多问几句,一看马车外恭恭敬敬站着的几个木桩子样的年轻人,很不利于我和小荷包继续探讨一些深入的问题,便道:“你们玩你们的吧,都这样站着多累啊。”
四人齐齐应声,离开马车数步之遥,靠着树边大眼瞪小眼。
我放低了声音,“嗯,小荷包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去买些香粉什么的,望衣服上抹抹?”
小荷包俨然一副苍天有眼,苦尽甘来的表情,一拍巴掌,“小姐,你终于开窍了!”
我陷入了神思恍惚的感喟,戚戚然觉得自己往年的山中岁月,着实不太像个女人?
突然,马车前的骏马长嘶一声,放蹄狂奔起来!
事发突然,我毫无防备,小荷包惊叫了一声,猛地扑到了我的身上,我本是盘腿坐着的,一下子被她压的趴在了车上,下巴险些将木板嗑出一个坑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连忙扒住马车边沿,想将小荷包从我身上掀开,可是她像只八爪鱼一样,死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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