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133、再会

    狗子抖抖索索握着那一把毛, 悲从中来，练红霸停下吹风机, 摸摸他的翅膀。

    还行，没秃。

    “我最近在忙着进入宫廷的事情，本来打算过几天再去找你们，你冒雨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练红霸把吹风机塞回狐之助那里, 电暖还开着，他抽空换了个外衣。

    “有一件大事。”大天狗眸色微沉, “所有人……不, 是除了我们之外绝大多数人的记忆，都出了问题。”

    记忆出问题？除了我们？练红霸的表情凝重起来。

    “你详细说说吧, 平安京到底出了什么事。”

    雨声响了一夜，天明时分, 葛仙犹豫着要不要去仙师房间里看看，昨晚被叫起来准备成年男性的衣服, 让他觉得似乎发生了什么。

    结果他又担心贸然行动会惹仙师不快，一时陷入踌躇, 只伸了个头出去想看看情况。

    入目是黑色的羽翼, 破风的声音, 还有雨水被卷起的声音清晰地鼓噪在耳膜处, 背生双翼的青年一身中土服饰, 衣角飘摇浮在半空，本来正握着练红霸的手腕要带他飞起，听到葛仙开门的动静, 微微转过头来，苍蓝眼眸中一片沁凉。

    葛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暂时开不了口。

    “正巧你醒了。”练红霸的声音传来，“我今天要出门一趟，如果来了邀约，替我谢绝就好。”

    “是、是……”葛仙连忙摆了个跪倒的姿势，恭送仙师离去。狂风在他头顶上吹刮一阵，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仙师的身影。

    练红霸的目的地是城外的风神神社，几张符纸在他身边转动，巧妙地将他们掠过天际的身影扭曲成不起眼的飞鸟。原本这种术想在平安京起作用是要花大力气的，然而练红霸却发觉，笼罩平安京的结界软弱了不是一点半点，也难怪大天狗可以直接以妖怪的姿态出现在城内。

    “结界也出现问题了吗？那么晴明的状况估计也不太妙。”练红霸微微皱眉，“我这番回来，还没有夜间出去过，估计也是魑魅魍魉泛滥成灾的状况。”

    大天狗扇动几下翅膀，点点头，“平安京在妖怪们中间，已经是一块新的无主之地，值得争夺，我听说几位鬼王已经在上京的路上，加上本来就盘踞周边的鬼王……”

    “嘁，麻烦。”练红霸俯瞰着脚下的平安京，四神兽的虚影一个不留，整座城池全然暴露在妖怪眼中，是不可多得的一块肥肉。

    “你要管这件事吗？”大天狗问道。

    “嗯，差不多，我讨厌领地范围之内出现无关人员，更何况是要吃人的恶客，当然要赶走。”练红霸从狐之助那里掏了个八卦盘出来，幸好他跟随诸葛孔明学习了一些阵法，他没有那个时间精力去布设笼罩整个平安京的防护，那是晴明的特长，不过他也有能做到的事情。

    比如杀掉一批。

    丢下八卦盘，练红霸嘴角不自觉的带了笑。

    “这样似乎也不错，整个平安京都变成战场，想必我也不会无聊了。”

    随着阵盘落下，龙气冲天而起，昭告四周红龙盘踞于此！

    远远能望见京都的山头上，白发鬼王缓缓起身，空荡荡的右手袖子被阵盘落地的狂风吹得一阵摆动。

    “吾友！似乎有人捷足先登了！”

    “……真有意思。”

    “吾友？”

    “本大爷还以为这世间没有真龙了呢，没想到这里就蹦出来一个。”另一位鬼王挠挠自己的红发，背起酒葫芦，神情傲慢。

    “但是这京都，本大爷势在必得！”

    四方势力纷纷涌入之时，练红霸终于向天皇递交愿意留下的文书，自称本是方外之人，何处都是异乡，愿意暂留平安京，以促成中土与平安朝的术法交流。天皇大喜过望，当即授予他阴阳权助的官职，官品从六位上，成了阴阳寮中仅次于阴阳头的掌权人物。

    这个官职比起朝中大员自然不太起眼，然而天皇眷爱深重，没事就会召见练红霸，他的地位自然远超官职，左右大臣见了面都会笑脸相迎。

    不过，还不太够，练红霸知道自己还需要再做出几件事来巩固当前的大好局面。

    比如把逐渐猖狂起来的百鬼夜行打扫一下。

    “百鬼横行确实令人忧心，赤君莫非有解决的方法？”左大臣眼含惊讶，如果猖狂的百鬼夜行能够收敛几分，也省的朝中人心惶惶。毕竟大家都是有点夜生活的，出门会见情人之类万一碰上百鬼夜行，实在凶险得很。

    “只不过是粗暴些的法子。”练红霸微微一笑，他在这些能给自己带来好处的重臣面前，向来保持着温文乖巧的面貌，“若是左右无事，在圣上面前施为也可。这段日此承蒙厚爱，不做出些成绩，其他人怕是以为我只有画画的本事呢。”

    左大臣脸色微变，画物成真已经是十足的惊人，这位异国方士看着如此年少，竟然还会驱鬼除妖？

    按常理，身怀异能之人总会被排斥，练红霸在这方面的尺度却把握得很好，首先他好看，其次他好看，最后他非常好看。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看脸的世界……

    “若无危险，我相信圣上也乐于亲眼见见驱鬼的场景。”左大臣也被勾起好奇心，阴阳寮那一群人总是遮遮掩掩，看上去有些可怖，异国方术就大大不同，不光声光浩大，还总有些祥瑞的看头。

    “还请放心，自然是安全的，我回去再做些安排，就定在三天之后如何？”练红霸含笑说道，得到应答之后，他向左大臣告辞，晃晃悠悠的就回到自己获赐的宅邸。

    顺便一提，这间宅邸也在土御门大道上，正好跟安倍晴明是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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