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母亲病情的再次恶化,竟是来得比唐寅忠预想的要早得多。
也严重得多。
待到得了消息连夜赶去母亲房中时,饶是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唐寅忠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母亲躺在床上,满头满身的汗水浸湿了一头夹杂着银丝的发和身上薄薄的被褥,脸上不带一丝血色,双目紧闭,眼窝深陷,眼周开始泛起一圈青黑色。
而最触目惊心的,还是母亲嘴角不断淌下来的白色的泡沫夹杂着红色的血丝,和她那如鬼上身一般不断颤动着的四肢。
两个一等的贴身婢女心智还算坚韧些,强忍着心中的慌张和恐惧,颤抖着断水拿毛巾为唐夫人擦拭着身子,虽然脸上早已经沾满了泪水却只是紧紧咬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哭声。
而跪在一边的几个年纪小一点的小丫头听着耳边唐夫人身体剧烈的颤抖声和那颤动连带起来的床帏间的吱呀作响,虽然已经将脸转向一边不去看,却仍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惧放声大哭起来。
唐寅忠原本已经心中一团糟,听着一屋子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更是头疼起来,盒道:“哭什么哭!不过是生个病罢了,别一副死了爹妈的晦气样子,都给我滚出去!”
跪在地上的小丫头闻言竭尽全力克制住哭声,纷纷慌慌张张哭丧着脸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间可怕的屋子。
唐寅忠留下了两个大丫鬟问话。
“早些时候我走之后夫人情况如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的?这中间可吃了什么东西?可有什么人来探望过?或是有什么异样?”
年纪最长的大丫鬟梅枝上前一步恭敬回道:“回禀二少爷,您走了之后夫人一直说身子乏累,奴婢们几个也没有多想,只伺候着夫人歇下了,这中间夫人一直睡得安稳,奴婢们几个不敢惊扰,都在外面候着,不曾伺候夫人吃什么,也没有任何异样。可约莫一刻钟之前,屋里突然传来夫人一声惨叫,奴婢们几个闻声赶紧来,夫人就已经……”
说到最后,梅枝再也控制不住,身手捂住嘴,无声地抽泣起来。
唐寅忠试着去为母亲诊脉,无奈早已经神智不清的母亲挣扎得厉害,只是偶尔触碰到她枯瘦如柴的手臂,却被那冰凉得不带一丝体温的皮肤给惊到。
看着没有一点人气的母亲,唐寅忠心如刀绞,却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悲恸,起身努力控制住母亲的身体,朝着外面喊道:“黎元,去把我的银针取来。”又对梅枝两人道:“你们去找些结实点的绳索过来,快!”
几人纷纷照做了,唐寅忠忍痛将母亲结结实实捆在床上,以内力借助银针输入母亲体内,想要试着控制住她体内倒行逆施的气血。
屋里的几人默默在一旁候着,院子里服侍的丫鬟不论年纪大小资历深浅,各个都在心中祈祷着盼望着唐夫人可以熬过此劫。
毕竟若是唐夫人有事,只怕这世上再难找到如她这般温婉贤良,不端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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