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婆子打开门,苏琳走进去,景焉也想跟着进去,却被婆子拦住了去路,婆子对景焉道:“夫人和小姐说话,你边呆着。”
苏琳听到声音转过身,对景焉点了下头,看着景焉走到一边、门被关上,她转身绕过桌子走向床边,看了下床上坐躺着青褥青被里的苏夫人,微屈了屈膝,心里满是诧异,前身记忆中的苏夫人是个不算顶漂亮却十分耐看的人,举止优雅且无论病否永远会把自己打理得清爽齐整,让任何人都不敢随意看轻。
现在床上的妇人却无一丝优雅可言、看不出两年多前的半分风华气质,头发微脏且胡乱地分为两股披散在双肩上,穿着的浅绿色绸衣领口一处扣子未系、两处系错,不到四十岁的年龄却是近六十苍老模样,原本的鹅蛋脸完全脱了形,眼眶深陷,皮包骨头一般,有些吓人,脸上脖颈处最初嫩白后来病白但都比较好看的皮肤如今全成暗黄,显然病入膏肓,看到这样的苏夫人,苏琳不知为何有些眼圈泛红发酸。
苏夫人在苏琳打量她的时候,睁大着一双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睛也仔细地打量了打量苏琳,片刻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你可以称呼我苏夫人,我怎么称呼你?”
苏琳猛然抬起头,目露震惊地看向苏夫人,见苏夫人又朝她点了头,便明白苏夫人是真的知道了她这个身子换了芯的,心底的恐惧如浇了油的火焰般迅猛地窜上来,她放在腹部的棉衣袖筒里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依旧止不住地颤抖,仅剩的理智让她张了张嘴回答了苏夫人的问题,道:“……苏琳,我的名字也叫苏琳。”而且她前世的模样还和这个身子有□□分的相似,也是她能迅速接受自己借尸还魂的原因之一。
苏夫人没去管苏琳的骇然,点点头,喘了口气按照之前预想好的继续说道:“苏琳吗,嗯,我想你最想知道的应该是你来这里的原因,我们先说这个再谈其他,事情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那会我女儿阿琳快要1岁了……”
她夫君苏海为了给他们的女儿阿琳亲自过抓周礼,从其长官那里请了1个月的假,不顾安全不管身体,只带着一个侍卫昼夜赶路回家,路上有一天中午,他们勒马停路休息时,在拴马的路边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浑身是伤、且除了头盖骨全身都骨头都有较深程度断裂的道士,按照她夫君的说法,普通人别说受了那种重伤,就是有了其百分之一的伤势也必死无疑,可这个道士不仅没死,还在他夫君为自身安全计给其做过简单检查后睁开了眼张开了嘴吐字清晰地说想要了一点水喝。
她夫君佩服这个人的生命之顽强和意志之坚强,再者他们当时带的水也足够用,于是就顺手喂那道士喝了几口,她夫君不是好人,满心惦记的只有家里人,给那道士喂完水、休息足了,便带着侍卫继续赶路、将道士的事情丢到了一边不再理会,那会她夫君满以为那道士能多活一刻都极为难得了,却没想到他次日黄昏进城后在投住的客栈里竟然又见到了那位道士。
再遇的道士换了一身新衣裳,脸上、脖颈、手上能看到的伤痕全然不见,在道士先打招呼表明身份后,傻子也知道这遇到的肯定是奇人无疑,她夫君自然而然地想请教些东西,那道士也说要帮她夫君、但只能帮一次且不能涉及到朝廷和天下大势,她夫君想了想觉得如果不涉及朝政与天下大事,他能接受的帮助就太有限了,奇人难遇,便决定把这个机会留给女儿,于是就带着道士回了家。
道士给他们女儿看过面向后,说她们女儿命格浅薄注定活不长,女儿是她和夫君的宝贝疙瘩,听闻道士这么说他们都愤怒起来,一时忘记了道士是奇人的事情,先后和道士争吵开,道士吵不过他们面红耳赤甩袖离开,他们冷静下来后是各种担心,她甚至大哭了一场,觉得夫君骗了她领回来的是个祸头,抱着女儿求夫君给个会看顾女儿一生的承诺,她与夫君的感情一直比较好,夫君马上就点头答应下来,赌咒发誓会给女儿搏一个好前程招一个好女婿。
他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时,那个道士在女儿的抓周礼上又突然出现了,还把一个黑玉梭子放在了女儿抓东西的桌面上,她和夫君来不及阻止就见女儿抓住那成人巴掌长两指宽的黑玉梭子不松手,也不再看别的东西。
她心情十分不好,勉强应对完给他们夫妻面子来看她女儿抓周的邻里邻居,在抓周礼散了后打发了奴仆下去,张嘴便要赶那道士离开,谁知道那道士指空一点,她就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夫君和她一样,只能听着道士说些会改变她女儿的命运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