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半条命都没了啊。
但这还不是结束,如此沉重的下坠之力自然不是如今的天杀所能抵挡的,只能随着山峰的坡度而往下快速翻滚。
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一个洁白如玉几若完美,不是红尘物宛若天上仙的**女子双眸紧闭,她双手抱膝,好似是身处娘胎般纯洁而宁静,但却又好似是对外界的惧怕,只能以这种方式来给自己一丝安全感的茫然无措。
柔顺长发静静的自她右肩垂落到胸前,遮住了大半的风光,举世苍茫天地无物,只有她一人的凄伤。
雪落痕很累,她真的很累,只是筑基初期就成为雪仙宫所有弟子的大师姐,她已经尽全力去做好自己了,每一次历练每一次修炼甚至每一次谈笑与举止,她都很是刻意的维护自己的形象,争取让自己做好大师姐的位置,不让她雪仙宫的师姐妹和长老们失望。
可直到刚刚,她才蓦然知晓自己的无力……她恨,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体质,为什么她能够在那些血光中保持住清醒啊?
若她与她的师姐妹们一起搏杀过,事后即便惨烈更重,她也可以说她已经尽力了,但那种只能躲在法宝中看着平时相亲相爱的师姐妹自相残杀,却真的……好难受!
若是有可能,她愿以自身一人的消亡,来换取她雪仙宫所有人完好……
所以与其说是狂暴的空间之力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还不如说,是她自己放弃了保持清醒,而只想大梦一万载,以此来逃避所有她本应该去面对的东西。
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中她觉得很安宁,或许有些很重要的东西忘了,但却无所谓,反正这里没人,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做她自己,所以忘记与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安静的她在她内心世界都快陷入沉睡的时候,忽然她感觉到了一丝很熟悉的气息,那是她自出生以来就被宗门老祖赐下的守护宝物,相传是雪仙宫创派祖师长年累月静坐悟道的道石,遗留下了一丝玄而又玄的道意。
而她与她雪仙宫那位祖师,体质与血脉,是相同的。
她曾隐约记得这块石头她不是作为代价送给一个至今都不知道名姓散修师兄了吗?可为何,又感受到了它的气息?
这些她不愿去深想,也不想去想,只是在这天地茫然,万古冰冷的世界中,突然有了一抹极熟悉的温暖气息,自是下意识的去靠近的。
可还没等她享受多久,就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天地大震的轰动,恍若她的这片天地都要崩塌了一般,随后白茫茫的世界,突兀有了一抹不一样的色彩,那是鲜红的血色。
本来在刚刚经历了地之门前的残酷血战,她对于鲜血,应该是要有一种畏惧心理的,可此时,不知为何,她觉得那些血,竟是那般的温暖。
因为天地有了血色,所以她不可能再安静的沉睡下去,那双紧闭的美眸终于轻轻的睁开了,她看着这场突来的血雨,有些怔然。
随后,天翻地转……
雪落痕自天杀怀中微睁开美眸,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到了极点的脸庞,这个男人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好似遭遇了极其惨重的打击一般,已经昏死过去。
可即便如此,却还是紧紧的将她护在了怀中,即便天地翻转一万年,也终究伤不到她分毫。
雪落痕有些发怔,她如今还尚未完全清醒,甚至都不知道这一幕究竟是真实还是假象,而这个男人,虽然有些熟悉,可却终究记不起他到底是谁。
只是心中是有些感动的,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天杀的善意。
最终,又再次昏沉过去……
无尽深渊之下,那是一片血色的世界,即便无一具尸身,但这刺目的红,却揭示了这片空间曾经发生的某些惨烈。
大地鲜红,可若仔细看去的话,在那鲜红之内,却是有着成百上千条血流在缓缓朝着某处流逝。鲜血本无意识,可此时却仿佛生了执念一般,即便那处是高地,即便它们要逆势而行,但却依旧一往无悔。
而实则,其实沧海魔主,至始至终,都没有刻意去引导那些鲜血的到来。一切,只是因为他是魔主,他是血主,在他面前,所有的鲜血,自主虔诚的去臣服而已!
万千血流汇聚的尽头,那是一扇古朴厚重的石门,石门上书写着三个亘古而久远的苍莽大字——地之门!
此刻,这座地之门,被天杀等人轰开的那丝缝隙已然消失不见,从门内血湖中延伸出来的万千血色触手,也收了回去。
整座大门,好似如过往三万年般,依旧沉寂而清冷。
但,却只是好似罢了,毕竟开启了一次,就终归开启了,哪怕周雅将封印重新弥补好了,可,却终究无法弥补,沧海魔主曾经在石门之外显化过的事实。
那石门之外万千血流依旧在往石门之力汇聚而来,就是最好的写照!
石门之外,在这沉寂而妖异的气氛之中,突然有着一角鲜血产生了不一样的变化,它竟然不与其他鲜血一般往石门之内流去,而结合周侧的鲜血自我蠕动起来,最后竟然于大地上立起了一个一人高的血色形状!
随着鲜血的不断蠕动,这具血躯越来越像人,最后终于显化成了一个好似落魄沧桑般的老者。
只是这个老者现在却并不落魄,他四处观望一眼,确信这处空间再无人之后,不禁大喜过望的往石门的方向急走而去,最后走到距地之门还有三丈左右的距离的时候,他忽然一跪而下,大声激动说道。
“滴血经隔代传人,弟子铁苍,叩见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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