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溟将祁慕颜拉出了医院。
他本来对于自己没能处理好整件事情而感到烦躁,加上祁慕颜在这个时候过来,就让他更觉得憋屈。
但是在这一路的冷静,又在出了医院之后,借着花园里并不明亮的月光,看到祁慕颜泛红的眼眶。
萧南溟只觉得刚才冲祁慕颜大声说话这件事真的很渣了,因为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冲女人吼吼。
萧南溟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披在祁慕颜的身上,她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就来了,真当宁城冬天刺骨的寒冷是摆设一样。
“小七,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抱歉。”萧南溟深呼一口气,往日帅气的脸上也见不到半分光彩,“我很担心我爸。”
毕竟,先前是萧南溟和父亲吵架,才导致父亲心脏病发。
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倒在自己面前,而父亲还在手术室里面抢救生死未卜,萧南溟心情的确不见得会有多好。
自责,愧疚,难受。
祁慕颜往前走了半步,伸手拉着萧南溟的手腕,“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和萧伯父有争吵,是我的错。”
祁慕颜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瑟瑟发抖,原本噙着泪水的眼眶在她一眨眼后,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砸在萧南溟的手背上,滚烫。
因为了解祁慕颜,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姑娘。
当一个特别骄傲的姑娘在他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换做是任何男人,都会心软。
何况是萧南溟,这个本就十分心软的男人。
他反手拉着祁慕颜的手,一把把人拉近怀中,道:“算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不存在谁对谁错。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等着年后两家一起商量婚礼,嗯?”
就算到这个地步,萧南溟还是本着要负责的态度。
怀中的祁慕颜只是紧紧地攥着他腰边的衬衫,很紧,很紧。
她哭,也是真的哭。
眼泪打湿了萧南溟肩膀到胸口的一大片,“本来……本来事情不是这样的……”
是啊,事情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萧伯父应该好好的,你和萧伯父也不会吵架,我还是那个会拉大提琴的小七。你,启程,星辰还有我和阿时,是最好的朋友。”
在多久之前?他们几人关系融洽,没有利益纠纷,没有任何问题。
那是什么时候出的问题?
萧南溟在被祁慕颜引导着思考这个问题,但他一下子想不起来。
也许他们几人之前就有矛盾,不过觉得是些小问题,过去就过去了。
就从……秦遇时为了宋攸宁让萧启程好好管管陆星辰开始?他们几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了?而后祁慕颜的手粉碎性骨折,将他们的矛盾推到了巅峰?
而后,祁慕颜说道:“我也不是非要怪谁,但是……这一切难道不是从宋攸宁出现之后,就开始慢慢变了吗?”
祁慕颜将萧南溟的所思说了出来,也将他们几人之间的根本矛盾说了出来。
萧南溟眉头微微拧着,他松开了祁慕颜,他有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就比如说,就算这些事真的是因为宋攸宁的出现导致的,那又能怎么办?
萧南溟吐了一口浊气,说道:“她现在是遇时的妻子,按理说我得叫一声嫂子。”
祁慕颜的眼神有些许的暗淡,大概是听到萧南溟喊了宋攸宁一声嫂子。
其实对女人来说,哪怕是祁慕颜这样曾经是非常高傲的女人来说,有时候也需要男人的帮助。
有些事情她自己去做,就显得她和那些普通的爱争风吃醋的女人一样,但如果换成别人去做,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她一样会觉得开心。
但她发现,秦遇时没有达成她心中所想,韩旌羽也没有。
现在这个嘴上说着要娶她的男人,也没有。
祁慕颜缓缓地收回自己的手,但在要将手收回的时候,被萧南溟握住了。
“小七,我知道宋攸宁伤了你手的事情你还没放下。那是发生在我和你之前的事情,如果之后,有任何人伤害你,得先问问我萧南溟同不同意。”萧南溟借着灯光凝视祁慕颜,说得无比认真。
一直到很多年后,祁慕颜其实都还记得这年冬天,萧南溟在路灯下对她说过的掏心掏肺的话。
只不过那天冬天的祁慕颜,心思并不在萧南溟身上。
后来的她也会在想,如果当时就好好地和萧南溟在一起,是不是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祁慕颜看着萧南溟真诚的目光,此时的她心里想的是,也许在很久之前,萧南溟就喜欢上自己了,否则他不会这么快就接受她过去的一切,并打算为她的未来负责。
她声音浅浅地对萧南溟说:“谢谢。”
除了谢谢之外,祁慕颜更想说的是对不起。
因为,身为女孩子,她就算是喝醉酒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其实能清楚地知道前一天晚上她到底有没有和萧南溟发生关系。
她知道他们只是把衣服脱了,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一件都没发生。
萧南溟说他要负责,她就顺着他的话说。
她没有说谎,但同时也没有去澄清什么。
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去达成她想要的目的。
只要萧南溟说了他会保护她这样的话,以后的事情就会变得顺风顺水。
……
秦遇时将宋攸宁送到她家楼下,其实这么一折腾,差不多也要到零点。
秦遇时看了眼车内的时间,对宋攸宁说:“等零点之后再上去?”
宋攸宁想着她从出来之后,手机就没有响过,估摸着应该是季微回家之后说了情况,他们才没有接二连三地打电话过来。
所以,和秦遇时就算多待一会儿,晚点上去也没关系。
她点点头,“不过现在春节不允许放烟花爆竹,一点倒计时的感觉都没有。”
“明年,带你去能放烟花爆竹的地方过年。”秦遇时开了车内的轻音乐,靠在椅背上。
“你很累啊?”宋攸宁问道。
“似乎男人不应该在女人面前说累。”
“可是说累并不是女孩子的专属权利啊,是人都会觉得累的,你要是累了,可以跟我说。”宋攸宁跟秦遇时说道,“是因为家里的事情,还有刚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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