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工厂的事。”
“印染工厂?”邹文轩刚刚端起茶杯,听到这句话面色一变,又将茶杯放回桌上,“据我所知,不论是之前的郑记,还是苏老板你的新郑记,都从来不插手印染方面的生意?”
苏敬贤点一点头,盯着邹文轩的双眼,语气平静的说道:“之前是之前,现在我想开两间印染工厂。全香港都知道印染是你们吴语区世袭的生意,我们潮州人没经验,做不来印染,所以希望大邹先生的南联公司可以帮帮手,让新郑记也有自己的印染工厂。”
邹忠继没有开口,因为他相信苏敬贤还没有把话说完,生意是互利互惠,面前这位年轻老板不会不懂,在没有既得利益的情况下,自己的大哥邹文轩除非头脑发昏,不然不可能将印染技术教给苏敬贤,让他白白抢占市场。
果然,苏敬贤下一句话出口,就抛出相应的交换条件:“我知道南联公司现在除了印染还兼做纺纱生意,不过好似才起步不久?我的新郑记公司现在有六间纱厂,如果南联可以帮手建成两间印染工厂,新郑记让出一半的纺纱市场,元朗、观塘、深水三间纱厂,四千七百个环锭纺当作对南联的答谢,邹经理觉得如何?”
三间纱厂,四千七百个环锭纺,这一条件不可谓不丰厚,要知道南联公司的纱厂加在一起,环锭纺也才堪堪四千枚出头。
更何况,苏敬贤现在的口气听起来,明显是不准备再做纺纱生意,如果他退出市场,蛋糕无疑变得更大,接手了新郑记三间纱厂的南联绝对是最大获益者。
邹忠继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意动,不过很快被压了下去,神色如常问道:“苏老板所谓的建厂,是怎么个建法?”
“我希望南联可以保证两间印染厂的水源和技术。”苏敬贤说完后又补充一句,“当然,最重要的的问题还是在水源方面。”
作为一个极度缺水的城市,香港的饮用水堪称匮乏,而印染工厂又最为耗费水源,典型的吃水大户,这也是香港织造业商人,向来不敢轻易染指印染的原因之一。
“实不相瞒,我们南联的印染工厂,现在主要的水源是泵取山水,而且为了拿到港府的批文,也费了很大功夫。”邹忠继沉吟片刻后,态度诚恳的说道,“没有我大哥点头,南联现在的十台泵机谁都不能动,苏老板今天的话我会一五一十传达给我大哥听,但是现在请恕我不能给出答复。”
“明白,如果大邹先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之后我们可以再详谈。”苏敬贤点一点头,扭过脸看了眼茶楼外,歉声开口,“邹经理,失陪一阵,外面我有个朋友已经等了很久。”
苏敬贤说着话,指了指站在茶楼门外等候良久的陈秉忠,朝邹忠继打了个抱歉的手势,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在和邹忠继谈话的过程中,他就已经发现了陈秉忠来到茶楼外,面色焦虑,现在自己要说的话基本已经说给邹忠继,这才离座来到陈秉忠面前。
“怎么样,忠叔?来赌马输光钱,找我预支薪水呀?”苏敬贤看了看满头冒汗的陈秉忠,笑着取出一支烟递过去,“有什么事慢慢讲,要不要去里面帮你要杯凉茶解渴?”
陈秉忠根本不去接苏敬贤递上的香烟,见他出来后声音惶急道:“老板,出事了,阿鹏跟一单新闻跟到紧要关头,被社团里的人追斩,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啪嗒!
苏敬贤手中的香烟掉落在地,定定地看着陈秉忠,脸上和煦的笑容一扫而空,阴云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