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的人就是你。”
闻言,蔺长泽却无声地笑了。他一手牵着马辔,另一只手扣住她纤细的脖子,微微使力,强迫她整个人贴上他的胸膛,薄唇靠近她的左耳,压着嗓子道:“公主,有胆子种下因,就要有胆子咽下果。”
周景夕恼羞成怒,下意识地挣扎反抗,然而想要抬手时才发现四肢虚软无力,她怒极反笑,靠在他怀里桀桀讽刺道:“想不到厂督如今虽说半死不活了,用毒的本事倒是出神入化,也算因祸得福,啊?”
脖子上修长的五指渐渐有收拢的趋势,她呼吸一阵吃紧,听见他暧昧的嗓音又在耳畔响起,满口宠溺说:“小阿满,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是越大越不让咱家省心。”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面色苍白,仍旧咬紧牙关冷笑道:“这么多双眼睛瞧着,督主要真有本事,那就掐死我好了。”
“咱家怎么舍得呢。”蔺长泽低声地笑,锁住她咽喉的五指也随之松开来。身下的追月四蹄交错着在黄沙里前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看上去格外温顺。他用狐裘披风将她整个包裹起来,左手箍紧那把纤细的腰肢,捉着她的两只手去牵马缰,莞尔道,“人都是这样,越缺什么越喜欢炫耀什么,其实殿下很怕咱家,何必自欺欺人。”
她听了放声大笑,“厂督连死都不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就好。”蔺长泽勾了勾唇,转头望向一众同行的人队,低声道,“回京。”
众人异口同声应是,接着便见那匹通体乌黑的良驹撒开蹄子飞奔了出去。云霜云雪跨上各自的骏马,眉目间忧色遍布。秦禄骑着马踱过来,金光照耀下睁不开眼,他半眯着眸子朝蹄印子的方向张望,啧啧道,“不愧是闻名天下的好马,简直足不践土啊!”
云霜一记眼刀扫过去,声音冰凉,“秦公公好悠闲哪。这样一匹好马,风驰电掣,只怕回到京城,督主的病况又不知要加重多少了。”
秦禄缩了缩脖子,满脸无奈又可怜,道:“霜姐姐,您别恼我啊,督主自个儿翻身上的马,谁还能拉回来不成?”说完竖起跟食指往天上一指,“回京即刻就要入宫面圣,咱们还是早些做打算吧。”
“是啊姐姐。”云雪微微点头,蹙眉道,“还是传信回府,让纤离再去逍遥山走一趟。能将神医逍遥公子请下山是最好,实在不行也得把药讨来。”
云霜颔首,又转头吩咐秦禄道,“你传书回京,让纤离姑娘即刻便启程去逍遥山。”说着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道,“对了,还有陛下要的仙药,催促逍遥门赶紧炼制,陛下大寿将近,务必赶在之前炼制出来送入大宸宫。”
秦禄应声是,掏出纸笔便在马鞍上画了起来。西厂传信有专门的暗号,不消片刻一封密信便写成了,他掏出短笛吹了几声,紧接着,一声鹰鸣划破长空,一只双目炯炯的海东青便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密信绑在海东青的左脚上,接着抚了抚它光洁的羽毛,“又要劳烦你跑一趟了,兄弟。”
海东青很快扑着翅膀飞走了。
眼瞧着那匹骏马飞驰而去,桑珠登时焦虑起来。她欲言又止,双手不住地揪着衣角,似乎忐忑不安。
魏芙看了她一眼,霎时明白过来她在焦虑什么,笑道,“哦,你别担心,既然殿下已经答应带着你回京,我们就不会扔下你的。”说完朝她伸手,“来,你和我一起。”
“还是跟我一起吧。”
边儿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侧目去看,只见一个厂卫打扮的英挺男人骑着马跑了过来,到了桑珠面前拉了拉缰绳喊个“吁”,接着看向魏芙,笑道,“副将,督主早有交代,不知您意下如何?”
魏芙白了任千山一眼,心道你都说是督主交代了的,还用得着问她意下如何吗。她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那就麻烦二档头了。”说完扯了扯缰绳,策马急急追赶已经走远的大队人马。
任千山垂眼看了看桑珠,面色如常道,“姑娘请。”
楼兰舞姬的眸中极快掠过一丝阴鹜之色,很快消失不见。她朝他微微一笑,含首道,“有劳大人了。”说完握住二档头的右手微微使力,翻身上了马背。
马蹄疾驰,风沙漫天。桑珠回首看了眼无际的大漠,眼底徐徐晕染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