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都遍布士兵,刀枪映日,戈戟森森,十分严整,罗汝才吓了一跳,转身便要逃走,身边一个亲兵却拉住他:“大帅莫慌,你看那面旗……”
罗汝才回头看去,只见为首的一只大船上,迎风飘扬着一面黑色大旗,正中央红飞火焰,绣着一个斗大的“张”字。
此时离得近了,再看旗下的船头上,立着一伙人,正中一人方面长须,面色微黄,虎背熊腰,神情彪悍,不是张献忠,又是哪一个?
在他身边,站着孙可望,李定国等一班战将,还立着一个女人,生得非常俏丽,身穿战袍,内罩铠甲,威风凛凛,好一员巾帼英雄。
这人当然便是唐赛儿,此时就任张献忠军中的军师。
罗汝才一看是张献忠,高兴得在马上连呼带叫,眼泪差点流下来。
张献忠也看到了罗汝才,立刻吩咐所有船只靠岸。他自己带着一班亲信战将,下船来与罗汝才相见。
二人自从玛瑙山大败之后,此时才得相见,张献忠哈哈大笑,上前来抓住罗汝才的肩膀:“曹操,咱们老哥两个又见面啦。”
罗汝才也笑道:“正好正好,来得正好,你再不来,我可就要被杨嗣昌赶到江里去了。”张献忠道:“不怕他,这次咱们合兵一处,就能让他姓杨的去江里喂了王八……”
唐赛儿道:“大帅,这里不是讲话之处,咱们最好还是上船,就算官军追来,咱们也不怕。”
张献忠道:“还是军师说得对,上船上船,都上船……”
罗汝才看着唐赛儿,心头一阵痒痒:“老张,这位娘子是谁?从没见过啊。”张献忠看着这位老朋友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拍了他脑袋一下:“你小子别起什么坏心,这位姑娘姓唐,是老子的军师,救过我全军的性命,你敢对她动心思,不光是我,连我手下人也不答应。”
一听这个,罗汝才连吐舌头,向唐赛儿一拱手:“原来是军师姑娘,失敬失敬。”
唐赛儿微然一笑:“我看罗帅手下,大概也只有两三千人,都上船去吧。”
上百条船,载了张献忠部下的五千人马,又搭上罗汝才的两千多人,一共是将近八千人马,上了船之后,便调转船头,顺江而下。
大家进了大船的内舱,张献忠吩咐摆酒,与罗汝才押惊,席上罗汝才问起张献忠如何到得这里,张献忠看了看唐赛儿,哈哈大笑:“这还是军师的功劳,这些日子以来,我带着人马四处乱转,拖得杨阁部大人受不了啦,他怕失了士气,这才找上你,自从你失败之后,我也听着信啦,心里老大不放心,可是也不知道你在哪里,这时候军师对我说,咱们不如征调些大船,一路向西,沿途打听,因为你在汉阴大败之后,不可能向北走,那里是秦岭,翻不过去,而再向四川内地进发,也不容易,因此军师断定,你必然向南跑,所以我就来了。”
罗汝才对着唐赛儿挑起大指:“军师果然神算过人。真像诸葛亮一样啊。”
张献忠哈哈大笑:“对对对,就像诸葛亮。”
从此之后,军中称呼唐赛儿为“女诸葛”。
唐赛儿笑道:“两位大帅都遭受大败,可是都大难不死,所以东山再起,也不困难,只是眼下缺少机会罢了。”
张献忠道:“不错,杨嗣昌这小子到底有点门道,还真不容易对付。咱们老哥两个这一次,得好好算计算计,非弄死这姓杨的不可。”
罗汝才连连点头:“对,姓杨的不死,咱们就安生不了。可是他指挥着七八万人马,咱们眼下只有这七八千人,官军十倍于我,如何反击?”
张献忠也没什么好主意,于是看着唐赛儿,唐赛儿一笑,看了看船舱中的其他人。张献忠会意,吩咐道:“你们都出去透透风吧,窝在这里,乌烟瘴气的。”
众人都笑,一个个都退出舱外。
舱中只剩下了张献忠,罗汝才和唐赛儿三人。
唐赛儿这才道:“两位大帅,其实想要除去杨嗣昌,并不困难,只不过时机未到,咱们还要等上一等。”
罗汝才道:“等什么,如果有好办法,我今天就想灭了他。”
唐赛儿道:“咱们要等到官军士气低落,疲于奔命之时,出其不意,攻其要害,可以一举致胜,到那时,杨嗣昌必死无疑。”
张献忠来了精神:“军师定有好计策,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