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的吩咐,所以刘宗敏按下心头的气恼,用鞭子向后甩了甩:“你们五个跟着我,别人一律留下。”
说完了,他带着五个亲兵,从那百长身边跃过,打马进营。
不多时,各营的主将都到了,每个人都只带了五个亲兵进来,白起早已升坐中军帐,与来的人一一见过。
眼见辰时刚过,所有人都到齐了,白起这才站起身来,向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截止到今日,我们已经是五家联军,人马近四十万,声势浩大,士气高昂,此时正是进击破敌的好机会,蒙诸位不弃,让我白起总督全军,为大将军,我这里再一次谢过了。不过有句话我可得说在前面,既然推举我做大将军,军中之事便由我做主,不论何令,不论派到谁的头上,都不得推诿,如果敢不奉令,我当以军中七禁令五十四斩执行,绝不姑息。诸位明白了吧。”
众人纷纷道:“明白了,知道,我们绝对听你大将军的……”
等诸人说完了,白起这才用手压了压,示意大家静下来,然后他派人抬上沙盘来,这是昨天便做好的,正是方圆一百里内的地形。
白起请众人围到沙盘边上,说道:“这是我派人仔细探查地形,又访问了诸多位熟悉地形的当地老者,请他们一起绘制而成的,十分精准。”
众人围到沙盘边上,果然见这沙盘做得十分精致,上面用泥土和沙石摆成了各种地形,有平原,有小山,有河流,有谷地,有树林,方圆百里之内的地形,一目了然。
刘宗敏指了指沙盘东侧的一张小小白色帐篷,说道:“这是清军大营吗?”
白起道:“正是,清军扎营的地方,左方有河,右方有山林,前面则是一片平原,正是行家里手。不用问,这是洪承畴的主意。那些清军都是骑兵,以前在草原大漠之上扎营,非常散乱,没有这样的规矩。”
革里眼指了指西侧的黑色帐篷,笑道:“这里,便是我军了。”
白起点头:“不错,我军正在此处扎营,然而却是背靠黄河,有些不利。”
老回回仔细看了看沙盘,说道:“大将军,我们与清军之间,尽是些平原,这是清军给我们选好的决战地点,这里最适合八旗兵与关宁铁骑往来纵横,打起来我们必定吃亏。”
白起道:“在洛阳城决战,我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可是在这里,天时地利都不在我们这一边,说到底,我们只占人和。因此这一仗,我就尽量要忽略掉天时与地利,要将清军逼入到不能施展的地步。”
马进忠道:“大将军有办法吗?”
白起道:“兵法有云,凡战,以正合,以奇胜。两支大军作战,正面交锋时,要作成对峙的局面,然后再出奇兵,或是完成合围,或是截断其后路,或是断其粮道。只要这三点之中完成一点,此战可胜。”
李岩笑道:“就像大将军在长平一战中那样,正面用坚固的营垒挡住赵军,然后出两支奇兵,截断赵军后路与粮道,然后死死围住,不让其突出包围。”
白起微然点头,但是脸色却甚是黯然。
这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战,可也是他最不愿提起的一战。因为在这一战之后,他为了大伤赵国士气与元气,下令活埋了四十万赵军俘虏,自古以来杀降不祥,这四十万冤魂没有一刻不缠绕着他,直到白起最后被赐死,他还曾经仰问苍天:我白起一生,立功无数,为何要被君王赐死?
紧接着他便释然一笑:长平一战,我活埋赵军四十万,我早就该死了。
此时李岩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因此用此战来为白起提气。
白起明白他的意思,因此也没多说,而是继续道:“可是清军并不是赵括,洪承畴与多尔衮都是多谋狡诈之辈,想要诱他们离开大营,长驱直入,进入我们的埋伏圈,那是不可能的。况且我们与清军之间,也没有崇山峻岭可以伏兵。因此这一招,是行不通的了。”
李岩道:“如果出奇兵不行,那就干脆与清军面对面的血战。咱们数十万人马,多其数倍,还怕打不赢?”
刘宗敏却摇头:“李公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在一片石,我们大顺军,也是几部于清军,要说战士们的英勇,也与今天没有差别,可是我们还是败了下来。不是我大顺军无能,实在是清军打仗,太凶悍,太狡猾,而且太不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