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吐不止。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他的。额的时候,我会要求自己去煮面条,什么都不放,自己做的才放心。
但久走夜路必闯鬼,第三天夜晚吃完我饭我去洗手间扣喉咙出来,女佣站在洗手间门口,一脸凝重和为难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说,“凌小姐,少爷请您去餐厅。”
当时我还没想着是什么事儿,等我到了餐厅,却发现佣人们新上了一桌子菜,而叶琛,穿着居家服坐在主位上,冷着脸看我,问我,“刚才的那些菜不好吃吗?”
我没说话。
他忽然怒了,重重地吼了我一句,“我问你话呢!”
我斜眼看着他,心如止水。
他舌头在口腔里打转,戚戚然一笑,然后站起身来,推到了身后的椅子,吓得女佣往后退了一步,赶紧低下脑袋不敢看我们。他走到我面前,这一次不是冷笑,而是一种阴狠的表情,那张阴狠就像是吸血鬼的獠牙亮出来时的狠毒和冷漠,他一把捏着我下巴,问我,“我问你呢,刚才那些菜不好吃吗?你不喜欢所以要去厕所扣掉?好啊,扣掉就扣掉吧,我怕叫他们重新给你做了一桌子,总有你喜欢的,你要是不喜欢,你报菜名,我叫他们做!”
我用力推开叶琛的禁锢,下巴快被捏碎了,疼得我牙关合不上,我顾不上牙齿,见他又要冲上来了,眼疾手快抄起桌上一个盛菜的盘子往他脑袋上砸下去,一点都不客气的那种。
所有人都懵了,惊呆地看着我,眼睛瞪得老大,盘子也碎了,菜淋了叶琛一脑袋,干净的脸变得污秽,他阴狠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得恐怖,我没想过要跑,我能跑到哪里去?这偌大的山庄,四处都是他的走狗,谁又能帮我什么?
但我选择了自保,他上前来掐我脖子时,我把碎掉的盘子往他脖子上插,要死大家一起死,反正我不怕,我能亲手弄死个祸害,也是功德一件!
但他没对我下手多狠,大约是没想到我真的把盘子碎片插他他脖子处,当然,不像一把刀能插破脖子然后血狂流不止,只是破了皮,我鲜血外涌。
大约那时候,叶琛就知道我的决心,他退后两步看着瑟瑟发抖的我抓着碎片自保的姿势站着,他问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小寒,你该信任我。我从来没伤害过你,不是吗?”
“可你伤害了乔江林!伤害了我孩子的父亲!你还害死了杜威!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凭什么相信你?我也曾相信你,可事实证明,你并不值得我信任!”我狂吼。
佣人递给叶琛一张毛巾,然后退在一边去,他擦了脸上几下然后扔掉毛巾,坐在椅子上,自嘲地笑着,“我们之间,一早就注定了你死我活,而我,必须赢。小寒,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你偏心乔江林那一边,可曾想过我的痛苦?”
我没说话,丢掉手里的碎片,扶着墙往楼上去,叶琛的目光一直跟随我,但我没有回头,我不想回头,那根本不值得我回头。很快,女佣跟着我上来,搀扶着我胳膊,问我,还好吗?
当时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本来抠喉咙已经很费力气了,这么大吵一架,更是元气大伤。我没推开女佣,她对我挺好的,我依赖着她进了卧室,然后在她的帮助下喝了很多很多白水,总算是把胃里那股恶心冲淡了。
“小姐,您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么天天抠喉咙对身体不好的,您要是相信我,就好好吃饭,少爷真的不会害你,真的,他不会害你的。”
我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冷笑着问女佣,“不会?你怎么确定他不会?他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杀掉,对我又有什么好客气的?更何况,我肚子里的还是乔江林的,他能容忍?你信?反正我不信。”
女佣无可奈何,没话接小区,为难地看着我,半晌,我恢复了点力气,抓着她的手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请你不要听叶琛的,不要害我。叶琛恶事做尽,一定会有报应的,你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落网,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只要你帮我,等我有机会出去,我回报答你的,姑娘,真的,我凌寒爱恨分明,是一定会出去的。”
我也没想到,走投无路的而一个请求,真的有用。
之后的两天,我都没看到叶琛,女佣说他回来了,但是避免尴尬,就不跟我见面了我,但是每天嘱咐他们好吃好喝供着我,不许有闪失。这些话在我耳中就是放屁,当你对一个人没感情的时候,他做什么都提不起你的兴趣,更别说你开始恶心这个人。
后来是我按捺不住,主动要求见叶琛,因为每天带在别墅里,对外界的信息一无所知,家里虽然有电视,但不能看新闻,虽然有电话,但座机是受监控的,并且不允许给我使用。我和外界,切断了联系。我不知道乔江林好不好,现在案情进行到哪个阶段了,也不知道陆岩他们是否拿到了我留下的东西,找到蛛丝马迹——————
晚饭后我跟女佣说,我要见叶琛。女佣蛮意外的,有些欣喜地看着我,说这就带我去。
他带我去了叶琛的书房,就是之前叶盛德的哪一间,里面的陈设基本上都换了,但房间里总有点叶盛德存在时候的感觉,莫名其妙的。叶琛正在打电话,对方是宏盛的某个股东,两人在商讨股东大会的召开,重新改选董事长以及处理乔江林案件和叶盛德死因的结论。
听到乔江林三个字,我双脚颤了颤,我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我静静坐在沙发上等叶琛打完电话,他收线坐在我身边,我没躲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像一块钢板,随时能压死我。
“你们想对乔江林怎么样?”
“警察已经找到证据了,杜威手里有证据证明我父亲的死和乔江林有关,所以,这个罪名,他是逃脱不掉了。”叶琛说得轻巧,面无表情的。
“叶琛,我求你,放过他。”我甩开他胳膊,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准备给他跪倒,他连忙拉住我,此时我泪水连连恰到好处,我说,“真的,我求求你,放过他。这一次请求,不为了爱,只为了八年前他曾经救过我一命,如果没有当初他救我一命,我早就被车撞死了。都说人要知恩图报,叶琛,算我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跟你结婚,跟他分手,我都愿意。”
“你知道的,不可能。”叶琛淡淡说,看在你的面子上,财务问题我都没往他身上扣,已经是仁至义尽。
我抓住叶琛的手,一边抽泣一边说,“为什么不可能?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叶琛,就看到你栽赃他杀了杜威这件事上,你放他一马。”
“不可能。”
“如果我做掉这个孩子和你结婚呢?”我抛出最后一个可能,绝望地看着叶琛。
他淡淡看着我,看着我眼底的绝望和坚持,忽然笑了笑,然后伸手捋我额前的碎发,莞尔一笑说,“如果你这么有诚意,我不介意手下留情。”
“好,我答应你。只要乔江林平安无事出来,我马上去做掉孩子跟你结婚。”我坚定地说。
叶琛怀疑地看着我,问道,“你很在意这个孩子,好不容易怀上,怎么会选择做掉?小寒,这不是你的风格,我还算了解你。如果你打算用这个骗我,最好还是省省心思,因为说不定最后我会对乔江林下手更重,以及,你肚子里的孩子。在我对你有耐心的时候,千万不要来挑战我,”叶琛的手掌在我脸蛋上拍打两下,警告地口吻说,“明白吗?”
“知道了。”
“好,回去睡觉吧。”
“我要你明天就动作,告诉警察,叶盛德的死跟他没关系,你一定有办法找一个替死鬼,也有办法把杜威的事情摆平。”
“不急,我还要跟他谈谈宏盛股权的问题。如果他同意合作,我一定乐意为他洗清冤屈。”
“叶琛,君子一诺。”
“难得我在你心里还称得上君子二字。”叶琛笑笑。
我心想,你别得瑟。
“我要我的手机。”我解释说,“我想和若棠联系,或者,我跟乔江林联系,我想劝一劝他。”
叶琛想了想,拒绝说,“你的手机已经被我扔了。你很清楚为什么。现在这个阶段,你还不适合用手机,登过些日子,我给你配一部新的。那时候,你是完全自由的。”
我垂头丧气,但表现出坚强倔强的样子,“好。”
我说,其实你一直都想我做掉孩子吧?表面上你说你能接受,可实际上,你根本不能接受。你在等我主动开口,叶琛,你够狠啊。
叶琛扬眉看我,他企图抓我的手,被我甩开了,但他也不介意,坦诚地说,“当然。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女人怀着别的男人的种和自己生活。小寒,我若是强行做掉你的孩子,你肯定恨死我,这辈子都恨死我,以你的性格,就算跟我结婚了,你也有办法让我叶琛断子绝孙。但你自己主动要求做掉孩子不一样,那是你选择的,你心甘情愿的。我乐见其成。”
“可说到底,还是你逼我的。”
“相信我,你有天会认同我的决定,能给你幸福,能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的,只有我,叶琛。姐夫他做不到,他只爱他自己。”
“你手段高明,我甘拜下风。但叶琛,你连自己最爱的人都算计,不会觉得可怜可悲吗??”
“乔江林不也算计你?”
离开他书房的时候,我在想,我这样做,叶琛会起疑心吗?我故意提那部手机,在他绑架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手机录音了,而他不知道,那部手机,只是一个幌子,一个虚张声势欲盖弥彰的工具,真正的武器,我藏在花瓶里。
等了这么多天,陆岩他们都没有动静,刚才听见叶琛和人商量处理后续问题,我才确定,陆岩很可能拿到了东西,但是毫无作用,或者说,我的聪明机智被叶琛看穿了,花瓶里的东西被清除了。
我必须离开这里,同时我要稳住叶琛,让他放过乔江林一马。
他果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表面上跟我说能接受我和乔江林的孩子,但一心算计着,怎么除掉我的孩子。
我若是信了他,当真傻。
第二天,叶琛很早就走了,他来我房间看了我一眼,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我装作睡着的样子,但实际上清醒着,等他人走了,我赶紧去洗手间洗脸,然后悄无声息地起床,偷偷摸进女佣住的房间——————这些天她一直听命于叶琛和我寸步不离,但我不喜欢有人盯着我睡觉,于是叶琛把她安排去了隔壁的客房。我悄悄观察过,工作时候,她的手机会放在房间里,只要我时间掌握得好,一定能趁机打电话给南源,或者若棠。
清晨他们忙着准备早餐,她主要负责我的,我跟她说过,我的东西不想要别人插手。所以,现在我有时间和机会。我来不及犹豫,或者任何担心,悄悄溜进她放家里。在床上和柜子里翻了一通,我找到一部三星S5,打开看到信号满格,我立即给南源拨了去。南源路子野,思维也清楚些,在这种时候最能够冷静下来,考虑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