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最长对的一次。我想吻到天荒地老,可惜,不可能。
要多努力,才能忍住心里的彷徨和悲戚?
乔江林意犹未尽,但理智让他推开我,抱着我去卧房睡下,盖好被子后,等我闭眼睡下才离开。他离开的动作很轻,很轻,就像他在不经意间闯入我的生活,我的心扉。离开也是如此。
我闭着眼睛,眼泪从脸颊两侧滑落。
大约半小时后我起床,南源如约而至,大约是乔江林对我太放心了,并没有留下人来陪我,我觉得挺好笑的,在北城的时候,让周舟守得我死死的,到荒郊野外的度假村,他倒是对我放心了。
在南源来之前,我已经快速换了衣服,我没带多的衣服,一个挎包,一顶帽子遮住脸。
南源故意留了胡子,估计是怕被人认出来,毕竟他现在可是被乔江林四处寻找的对象,留了胡子,看起来是要成熟些,变了个人似地。
他不知道哪里搞来一辆马自达,我本以为会骑摩托车来,他看我惊讶的表情有点得意,说,“你以为我会让你吃一路冷风吗?”
开回城里,速度很快,半路上我想吐,但是憋着,南源减慢速度,问我能不能忍,我说可以,可以,你继续开。
等回到城里,我整个人已经虚脱了。
南源好似跟叶琛已经约好了,我们直接去了酒店停车场,果真,有车子早在等候,见到我和南源后,招了招手,南源停下来等我,叫我不要怕,“一会儿我会跟着你去,会保护你的,我跟叶琛说好了,他不敢动你,如果动你一根汗毛,我弄死他。”
莫名的想笑,我说,“你拿什么保证他不动我,你傻呀,他什么手段,咱们什么手段,能同日日语吗?”
“知道不是一个段位的选手,那你还敢来赴约,你真是不怕死!”
“我怕死啊。”我笑笑,说,“但是我更怕死的不明不白。”
南源叹气,上前拉着我的手,无奈地说,“放心,我会保证你没事儿的。你忘啦,叶琛还有把柄握在我手里,我跟他说了,要是今天事情谈好了过后,你不能安全出来,那我就整死他。要知道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怕的不是死,是生不如死,不然怎么会守着拿点恶心的秘密干伤天害理的事儿呢?相信我,我会跟你在一起的,保护你,我的姑奶奶。”
就是那一刻,我觉得,南源是个妥帖的男人。以前我总觉得他浮夸,嚣张,不牢靠,甚至我觉得有点矮,虽然长得还可以,身材也不错。总之,就是没那么满意。但是现在看来,我实在找借口。当女人不愿意接受一件事情时,小脑部位的某个组织,会传递某种神经,让你对这件事情厌烦,给你找理由。这就是所谓的潜意识。
跟着南源上车后,穿黑色夹克的司机带我们去了一家非常隐秘的茶社,但我们不是从正门进去的,是后门,一条特殊通道。南源说,很多有身份的人干些见不得光的事儿,都会选择在这里,因为外表看起来普通,寻常,不容易让人怀疑。内部装修也低调奢华,重点是隐秘,不容易被人发现。你能想象的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在这里发生过太多。走后门的,我们是其中之一。
叶琛一早就要安排,开车的司机,应该是他的保镖,递给后门的人一章名片类似的东西,然后人家就放我们进去了,并且有专人带着上包间。
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踏踏作响,每上一层,我的心就往下掉一层,我不知道将来的某天我会不会后悔自己做这个决定,抛开始终相信的乔江林,选择了怀疑,选择了站在理智和冷静的方向,不带任何感情地审视他向我隐瞒的真相。
都说了,我不怕死,只怕死得不明不白。
上楼的途中,我嘴里一直默默念叨着一句话,水清无鱼,人察无徒,凌寒,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保镖带领我们来到包间门前,我顿住脚,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南源安慰地看了我一眼,叫我不要害怕,我点点头,心说,我凌寒做事情从不后悔。不后悔爱,不后悔恨。
里头传来叶琛的声音,“进来。”
保镖推开门,站在门口,做出请的姿势,我走进去后,南源被他拦在门外,南源立即跟他杠起来,铁面保镖说,你不可以进去,叶先生要和凌小姐单独谈。
里头叶琛并没有发话,我等了会儿,跟南源说,“没事儿的,你在外面等我。像你说的,叶琛不会为难我。”他要是对我动手,先前就下手了,不会给我逃跑的机会。
说完,我转身进了包间,保镖关上门。
要往里边走一些,才看得到叶琛,面前放着一张长长的大理石茶几,上面摆着点心和水果,还有上好的茶,在小炉子上煮着。
“小寒,坐。”叶琛叫我,我信步走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什么时候来?”
叶琛斟了一杯茶给我,我没接,他笑了笑,有点无奈的意思,放在我面前说,“放心,我不会下三滥到给你下药的地步。我对你的心意你可以不接受,但你要相信,我不会害你,就算我叶琛坏到底,也不会对你动手。”
这点我相信。
“不怕你下毒,是我有孕在身,孕妇不宜饮茶。”我说,“他什么时候来?”
叶琛抿抿嘴,“快到了。”
“你安排我在哪里。”
“小寒,不要心急,其实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叶琛我双手摊开说,“你现在还能选择回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猜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他和叶子仪的关系也解除了,你这么多年的等待,也会有结局,你还能幸福。”
我冷笑,看着叶琛漂亮的眼睛说,“叶琛,你这是何必呢?你这么了解我,算准了我的心意才联系我不是么?所以,场面话咱们都不用说了,我选择了来,就不会后悔。你何必现在假惺惺?当初那么轻易地让我从山庄逃走,也是你故意的吧?你知道我还会来找你,主动找你。设计好一个坑给我跳,我以为自己跳出来了,没想到,你还有第二个给我。叶琛,你对我真好。”
叶琛摸着下巴,笑呵呵地看着我,眉梢上扬,胸有成竹,他说,“小寒,我这不是算计你。我是在给你最好的选择,以及最好的机会。上一次是,这一次也是。怎么选择,都在你手上,诚然,你要走,铁了心要走,我是拦不住你的。我也不会那么卑鄙的去拦你。你以为我的安保系统就那么渣吗?我要是诚心想把你关起来不让你走,你能拿到佣人的电话联络朋友?这一次也是,我是想让你明白,在你面前你有两个选择,至于你选哪一个,跟我没关系。”
叶琛顿了顿,有些怅然若失的笑,“我只想让你爱清楚明了的情况下选择。爱是盲目的,可你并不是一个盲目的女人。在我眼里,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我想给你,但你不要,我不会勉强。仅此而已。”
“说的比唱的好听。叶琛,走心点,难道你就不是等着我和乔江林崩了,他是你的敌人,你乐见其成。”
“你这么说,太不公平。事实上,我很清楚,我们不会走到一起。你是唯一一个,我想纯粹对待的人,信与不信,都不重要了。现在,你不想接受我的安排,你可以选择离开,我会让你送你回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叶琛坦荡荡地说。
这下轮到我哑口无言了,叶琛口才真好,我无言以对。我苦笑,“说这些没用了,你已经看到了我的选择。”
“好。”叶琛说,一脸的云淡风轻,“里面有间暗室,一会儿你和南源去里面,你在里面,不要出声,如果你想事情顺利的话。”
没过几分钟,叶琛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里头的人说完,应了一句,“带上来吧。”
说完,他挂断电话,然后叫了声门口的保镖,保镖进来,叶琛吩咐了几句,然后保镖带着我去了隔壁的暗室,说起来是暗室,但更贴切的说,是隔壁房间,只不过,对面说什么,我听得一清二楚。保镖说,我们尽量不要出声,虽然那边听不到。但是最好不要。
南源和我在一起,等着接受现实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我心里紧张,但是面上却表现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南源拉着我坐在沙发上,抓着我满是冷汗的手想安慰我,但又不知道安慰什么,就一直叫我名字,我心慌的厉害,冷声说,“南源,你闭嘴。”
南源悻悻地看着我,委屈地哦了一声。
然后隔壁房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我提心吊胆,紧接着,叶琛的笑声响起,“等你好久了。”
“看来你已经想清楚出路了,希望我这一趟,不会白来。”乔江林的声音。
自信沉着的,胸有成竹的,骄傲自负的。
就是他乔江林了。
“你来这里之前,跟律师合计去了吧,姐夫你总是这么沉着,做什么事情都稳稳当当。”
乔江林冷哼说,“我这一路走来惊心动批,怕翻船。”
叶琛哈哈大笑,调侃乔江林说,“你还怕翻船?哼,姐夫你谦虚过度了。”
乔江林并不打算和叶琛多寒暄,切入主题说,“说吧,想好没?宏盛的股份,你放还是不放?”
“乔总,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做事太绝,给自己留条后路,日后好相见。”
“我跟你,似乎没有再见的必要。”乔江林冷漠地说,“除了叶家老宅子,其余的房产都给你,你自己账户里的钱,我也不计较,这是我的底线。我告诉过你了。”
叶琛冷哼,语气冷了下去,针锋相对的意味明显,“这不可能。你知道,我不可能只要这点点东西。我要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并且做副总裁,这也是我的底线。”
忽然安静下来,谁都没说话,我能想象到此刻他们对峙的场面,针锋相对的锐利和冷漠,杀人不眨眼的。
半晌,乔江林的声音传来,冷哼中带着嘲笑,他问叶琛,“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现在我给你脸,是看在你不是叶家人的份上,看在你妈帮忙解决了叶盛德的份上,如果你自信给脸不要脸,那别怪我不客气。你将会一无所有。”
语气里的威胁和残忍,听得我浑身寒毛直竖。
“你威胁我?”叶琛冷哼,慢悠悠说,“你认为,我手里就没有你的把柄吗?先不说其他的了,你告诉凌寒杜威怎么死的了么?你告诉凌寒林茵死之前寄给她的快递是什么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