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营主帐内放着一尊铜鼎,里头的热水正在沸腾,冒出了阵阵水汽。几个太医忙里忙外,正给苍鸾蒸毒。
苍鸾光着膀子憔悴地趟在床上,蒸出的汗水是淡绿的颜色,那是姬草的毒。饮下那杯毒酒他受害匪浅,几经咳出毒血症状才稍微好转了一些,眼下他身子太虚,印堂发黑,眼睛红肿,连喝水都成问题。他原以为姬草只是小毒,自恃体格强迫毫无忌惮地喝下了整杯,这会吃了苦头才知其中利害,比让他受千刀万剐还辛苦。
他气虚微弱,问太医道:“朕可痊愈?”
太医一边忙活,一边回复:“陛下已经没有生命之危,只是排除体内的毒需要大段时间,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年半载,怕陛下要吃些苦头了,臣等尽力在最短的时间内为陛下驱完毒素。”
苍鸾不能再等了:“再服侍朕喝一碗汤药。”
太医犹豫道:“是药三分毒,陛下刚才才喝下一碗,这会又喝对身体不好。”
“少废话,端药来。”
他顾不得太多,他需要即刻康复以好回去应付晋郦。北僚这边倘若有鱼不识趣,就打他个落花流水。听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厮杀声和探子频频传来的捷报,苍鸾终于得以出了口恶气:郁有鱼,叫你敢抹黑朕!
这会探子又进来报:“陛下,北僚王已被捉拿,扣押在账外。”
“哼哼,”苍鸾冷笑着,有鱼的落马比他想象中还快。“来人,扶朕起身穿衣,随后带他进来。”
有鱼手脚缠上了铁镣,被士兵带了进去,士兵抢走有鱼手腕上的金镯呈给苍鸾。
苍鸾把玩了一会这象征王权的手镯,然后不屑一顾地扔置一旁。手镯虽然精美,可他已见惯不惊,这种金饰大晏多的是。
士兵一脚踢在有鱼腿腕上,凶狠道:“罪臣,见到皇上还不下跪!”
有鱼站得稳,没有被士兵踢蹿,愤怒道:“我没错为什么要下跪。”
苍鸾挥了手,全数人退了出去。
有鱼先开口道:“我投降,你快退兵。”
他摇头哂笑着,觉得有鱼可笑:“你以为我千里迢迢带兵到此,是为了退兵?”
曾经有鱼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胸无大志的懦夫,如今有鱼说反就反,说降就降,不论有鱼是聪明还是愚蠢,有这份豁达倒令他另眼相看。他欣赏有勇气的人,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他愿意放下皇帝的架子在有鱼面前自称我。
有鱼:“明人不说暗话,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北僚。”
苍鸾颇为诧异,本想跟有鱼娓娓道来自己的来意,没想他如此直白,有点欣慰:“你什么时候变得机灵起来,知道朕要的是你?”
原来果然如自己所料,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有鱼:“之前不知道,这会知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意思,”苍鸾些许佩服,凝了凝眸子,颐指气使道,“既然你清楚我也不拐弯抹角,我要你当天下的面承认当初北山狩猎我没有谋杀你,全数你觊觎皇位,造谣抹黑我,而议会之上,又是你下毒弑君。”
有鱼大吃一惊,茫然道:“北山狩猎我何时说你谋杀了我?”
“荒谬,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查清是你们的人潜入中原散布谣言,都说我把你推向虎口,骂我谋杀功臣。我原想伐僚没错,但你们这些小人又造谣说我为杀你而伐僚。”
想到有鱼让自己英明扫地,他就恨不得马上赐死他,若不是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他定将他碎尸万段。苍鸾的愤怒从牙缝里挤出来:“诸侯得此理由暗地调兵遣将,蠢蠢欲动,那群走狗都快被你策反了,郁有鱼,你把我害得好苦。”
有鱼傻了眼,嗅到苍鸾身上腾腾的杀气,连忙解释道:“我不知道有这回事,我毫不知情。我以为我做了王你就会放了北僚,仅此而已。”
苍鸾看有鱼的神态并不像在说谎,如果有鱼不知情,便是有人利用有鱼的身份来抵抗自己。他想有鱼离开中原后,为不引起世人注意,不会蠢到不知隐姓埋名,事实上有鱼的确掩饰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早就轰动一时,也不至于拖到今时。但在有鱼隐姓埋名的情况下,谁又会知道有鱼的身份用来出此计谋?若说有鱼自己有这般高明奸诈的城府,他一万个不相信。
苍鸾点了点头:“既然你不知情,我问你另一个问题,封淡淼在哪里?”
有鱼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自己说了什么让苍鸾联想到了封淡淼,神经一紧,眨了下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苍鸾专注地盯着有鱼,揣测有鱼的心理,“封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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