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唐惜,她不会偷偷摸摸去放人家自行车的气,或者在路上铺钉子,更不会冲上去和人打架,她学会动脑子,更因为,她现在有资本更大力度地报复这些人。
唐惜长大了,最明显的不同就是,她能忍。
唐惜弯腰把行李箱拉起来,抽出拉杆,她弯腰对气冲冲的孔文莲和一脸为难的程青山,保持着最后的一点礼貌,“你们不想看到我,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你们。”
背对着程家洋楼的唐惜,一步步稳稳地往外走,每走一步她的表情就坚定一分。唐惜,你可以做到的,亲手打弯这些人高傲的头颅弯下他们的脊椎,让他们匍匐在地上苟延残喘,这是他们欠你们母女的,该偿还的。
唐惜拖着行李箱回到酒店,四十正盘腿坐在床上吃披萨,看到她回来正要招呼她,眼睛一转看到行李箱上的痕迹,她声音瞬间转冷,“他们对你动手了?”
“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一只胆怯懦弱的老山羊,他们动手怎么伤得了我。”唐惜把外套脱下来,鄙视地说。
“你打他们了?”三年的相处,虽然大多时候唐惜是安静的无害的甚至是隐忍的,可四十知道这个女人狠绝起来的样子有多么可怕,只能庆幸,不是她的敌人。
“这是我忍的最后一次,下次,亲手掰断她的虎牙,看她没了牙齿还敢对我咆哮。”唐惜恨声说,咬牙切齿的模样,如果孔文莲站在眼前,她是要把那个人大卸八块的。
“你回双城后变得不一样了。”四十听说她没受伤,就坐回去继续吃披萨,别人受伤总比唐惜受伤好。
唐惜一愣,想想的确是这样,“我讨厌这个城市,十分讨厌,这十几年每次经过我会绕开这里。双城的每个地方都让我生厌,能想起来的全部是痛苦和绝望,我控制不住情绪我……”唐惜着急又烦躁地诉说着心里的复杂感受,她讨厌这里却要回到这里,多呆一天都都觉得要被逼疯。
“不喜欢就赶快做完事情,我们走。”四十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大哥还在等我们回去,他很想你。”。
唐惜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四十的后半句话,她反复地呢喃,“很快,很快就能结束离开,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既然糟心,为什么还要去他家?”四十解决完半盒披萨,她抚着圆滚滚的肚皮,不解地问唐惜,“程绍祖不是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可以等他一起回去。”
唐惜摇头,她累得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你不了解程绍祖,他不可能把我带去他父母面前,那样是自寻烦恼,他对麻烦是聪明又懒惰,能避开就避开。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不能指望程绍祖,还有,人的本能只会对强者防备,对弱者的警惕心是最弱的,既然打算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就要服软,让他们以为你什么都做不了。”
四十托着下巴听唐惜仔细地分析,她歪着头问,“你对程绍祖好了解啊?你说说大哥喜欢什么吧。”
“他喜欢吃鱼,糖醋鱼、松鼠鱼、清蒸鱼,不吃黄鳝,喜欢晴天讨厌雨天,心情好会动左手,心情不好会动右手……”唐惜一口气说了几十条,她走过去无奈地拍了拍四十的脑袋,“你是不是打算每天考我一次?我看啊,吃醋的不是他,倒是你。”
四十小声嘟囔,“算你还没有忘记大哥,我想他了,你呢?”四十问着,房间里已经没有唐惜的身影,她已经进浴室去洗漱。四十换另外一只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我还是觉得你对大哥的了解太肤浅,不如程绍祖深刻。”
程绍祖的电话是在将近十点时候打过来的,他来势汹汹地,口气极为不好,“你今天去我家了?”
“对啊,他们是你的家人,我回来当然要去看看他们。”唐惜接过四十递过来的棒棒糖,她把手机夹在脖颈上,用两只手剥糖纸,懒散地问,“你没说我不能去你家啊?”
“唐惜。”程绍祖还有一肚子的质问说辞,被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堵得发泄不出来,是他同意唐惜回双城的,他的确没有明确说过不准她去他家,只是他以为这是两个人的默契,“你明知道他们不会待见你,你何必给自己添堵。”
“没有啊,你爸妈对我很客气,我没堵啊,他们堵了吗?”不远处坐着的四十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唐惜握住她调皮的手指推开,“他们给你打电话了吗?说什么了?”
“说什么你应该清楚,唐惜,我想过,让你回去是错误的,不能解决和绍宗的问题,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程绍祖没有停顿地自顾说出决定,他只是通知唐惜,“这周末我回去,你和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