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人不可输阵。
步悠然恢复理智,故意轻松问道,“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怎屈尊前来?”
“你既能来,为何我不能?”他嘴角翘起,坐起身,修长的手指夹起壶耳,倒了一杯茶,“要不要尝尝?”
没等步悠然说话,一旁的张小弟走上前伸手拦道,“嫂子,不可。”
眼前的男子虽然好看至极,至少在张小弟十七年的人生中还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人儿,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他刚刚从步悠然说话的语气当中隐约听出二人似乎有点过结。
往往越是好看的花越是有毒,越是好看的人越是心如蛇蝎。
楚瑾瑜瞥了一眼那只伸到步悠然身前穿着打补丁衣裳的手臂,眼神充满了玩味,“你叫什么名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人张小弟,滇县人,今年十七,家有一妹还有一老母,妹妹今年十五岁,老母今年四十,本人现在县城卖包子,每年有二十多两钱净赚。”
话一说完,步悠然竟是控制不住地笑得前仰后合。
楚瑾瑜嘴角的笑意加深,白皙的手指反复搓揉着杯子。
气氛似乎随着张小弟的一席话而变得轻松。
步悠然笑累了,大步走上前,挨靠着楚瑾瑜的位置坐在了石椅子上,或是昨天到现在为止一直太忙碌,竟连一口水都没喝上,看到了茶盏,也感到了一丝口干舌燥。
她毫不犹豫地端起,一口喝入。
“嫂、嫂子?”张小弟脸上写满了担忧。
步悠然用袖子一擦嘴,“好喝,”扭头看向张小弟,“你要不要来一杯?”
张小弟摇头。
步悠然哄骗说道,“他的东西向来都是极好极好的,你若不喝,这辈子恐怕也尝不到这么好喝的茶了。”
张小弟在原地站着望她,此时似有犹豫。
楚瑾瑜依旧安坐于椅,优雅闲适地端起茶,也抿了一口。
“宋府一切可还好?”步悠然随意问道。
说是随意,其实是有心,她一直对楚瑾瑜那日不担当,不出来送她耿耿于怀。
虽然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种埋怨越来越少,但还是有一丝丝的。
楚瑾瑜放下茶盏,点头。
“小姐呢?”
楚瑾瑜瞟了一眼她,眼底充满了笑意,似乎窥探到她内心,“那日我没出去送你是因为宋夫人把我叫到她的房里训话。等我出来后你已经离开,后来得知你来滇县,我便也随着来了。”
步悠然听出他话里故意隐去了很多内容,例如宋夫人只是训话吗?例如他怎么得知她来的滇县?例如他离开宋府是临时还是永远?
反正,不管怎样,他来寻她来了。
步悠然内心澎湃,说实话,她刚刚见到他一刻真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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