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处猛的卷起一股凶悍的气息,流窜至全身经络,气波鼓动,头痛欲裂。
我的脑袋要炸啦!
沈笑离表情痉挛抽搐,十分狰狞。
赫连尘:……有这么疼?
他飞快取出两根寸半的毫针,运着指力扎在通天和脑空穴处,后者明显舒缓了许多。
“好了,你先暂时不好说话,一个时辰后喝完药我再取针。”
沈笑离睁开眼眨了眨,梗着脖子移到了铜镜边,看清里头变身刺猬完全没有人样的自己,登时那个脸色是精彩万分。
赫连尘幸灾乐祸地摇头,眼角下泪痣蛊惑妖娆,“何必呢,安心待会儿,丑只是暂时的。”他乐滋滋地瞧了一会,接着道,“等取针后,你就不那么丑了。”
她赌五个铜板,这货是在报复她方才故意碎碎念的仇,偏生自己现在还不能开口回击,一动脸上的银针就在晃啊晃啊晃……
沈笑离木着脸,眼神忧桑地眺望远方,有些体会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的由来了。
无聊的看了半天星星,沈笑离脑袋腾地转向吃着花生米,一副悠闲做派的赫连尘,秉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舒坦的扭曲心理,默默转移阵地。
下一秒,刺猬脸的沈笑离就出现在赫连尘的对面,她蹲在灶台上与他视线持平,面无表情眼神控诉。
赫连尘嘴角一抽,端起花生米换了个方向,继续翻起手中的医书,看得津津有味。
沈笑离二话不说,跳下桌子锲而不舍地跑到他正前方。
“……”
赫连尘无语,然后沈笑离并未嘚瑟多久。喝药时,她惊喜的发现,药汤又回到了那个浓稠苦到失去味觉的黑暗时代。
拆下银针,沈笑离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连喝苦药似乎都没那么可怕了。
“尘儿啊……我咋有些晕呢……”她喝完药连连吐着舌头翻白眼,“莫非是被药苦的……”
话落,‘咚’的一声栽倒,睡着了。
赫连尘赶紧扶起她,“唉哟,脑袋上摔这么大个疙瘩,又要浪费药膏了。”他心疼的看着沈笑离头上刚才磕的包,把她扛到长椅上放平,盖好薄被轻声道:“明天就什么都想起来了,你要回千焰了吧。我却回不得,那里回忆太深太沉重。我几次三番想要报仇,作为一个医者却始终狠不下心,悬壶救世,呵……”赫连尘唇角上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他目光又轻然落到沈笑离的脸上,兀自喃喃:“蠢女人,勤王那人,信不得啊……”
他眼神轻柔,眼角泪痣闪动着微光,此时的赫连尘,眸子里沉淀着太多让人看不清的迷雾。
翌日——
沈笑离睁开眼时,外头还刚蒙蒙亮,她缓了好一会儿,揉着额际坐了起来。
赫连尘见她醒了,抬了抬下巴,“东西给你收拾好了,早饭吃了再启程吧。”说完,又低下头,表情淡淡的筛挑着篓子中的药材。
沈笑离动了动脖子,走到水盆边。直至冰凉的冷水浇在脸上,才彻底清醒。
她瞟了眼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忽地转向有些闷闷的赫连尘,“是你吧……儿子,是小萌对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