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低,两人对视了良久,八风终于缴械投降。
他面朝着高墙上的夏侯烟,单膝跪下,双手拱起,“主子。”
夏侯烟眉开眼笑,笑声如谷涧山水,她跃下高墙离去。
八风将书收好,回到原本的位置。
夏侯烟走在夜里的街道上,两侧的晚风簇拥着她。
突地,夏侯烟停下脚步,仰头看去。
不远处站着一人,头戴斗笠,身材颀长,斗笠黑纱之下,一袭黑灰蟒袍。
他背对着夏侯烟,许久,回过身,看向夏侯烟,把斗笠掀起,跪在地上,“在下许霜风。”
耳熟的名字。
毁掉夏侯澜的散修者之一。
“你想说什么?”夏侯烟问。
许霜风不由多看了两眼夏侯烟,当他得知在夏侯府闹得惊天动地,害夏侯澜身败名裂之人是个十三岁小孩,而且还是夏侯烟,许霜风震惊不已,他本已出城,借着守城士兵的疏漏,又悄然回城。
他要见见这个人。
“夏侯澜是我仇人,姑娘毁了夏侯烟,便就是我的恩人,此生,许某人愿为姑娘出生入死,做牛做马。”许霜风道。
荒芜的街道上空荡荡,只有他们两道身影,一站一跪。
夏侯烟昂首挺胸,眯起眼睛,她轻笑一声,与许霜风擦肩而过,回罗家。
“姑娘?”
“许霜风是吧?我记住你了?”
夏侯烟依旧背对着许霜风,摆了摆手,脚步飞快,几个瞬息之间,身影就已消失在许霜风的视野之中。
许霜风站在原地,望着夏侯烟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真的变了……”
许霜风摇摇头。
当初他在夏侯府当侍卫时,夏侯烟在府中任人欺凌,每日蓬头垢面,瘦骨嶙峋,只剩下皮包骨了,小小的一只。
唯一让许霜风印象深刻的,恐怕就只有那一双血红的瞳眸了。
许霜风每回见到夏侯烟时,夏侯烟脸上满是泥,身上也有多处伤口,许霜风好几次以为夏侯烟即将没命,没想到她活到了现在,还从泥泞里爬出。
许霜风站起来,把斗笠戴上,出城。
夜里,注定不平静。
夏侯府的侍卫快马加鞭,乘坐着帆船,去往碧玉都容家。
府内,容雅卧病不起,高烧不止,烧了好几天。
夏侯澜喜欢缩在黑色的屋子里,像个疯子,把屋内所有的贵重瓷器全都砸个稀巴烂。
夏侯俊躺在床上,天天捂着破碎的丹田唉声叹气,满脑子都是夏侯烟的身影。
他这一生,最伟大的梦想,就是能睡了夏侯烟。
至于云府,云墨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夏侯烟说的话。
夏侯烟的敌人,是谁?
夏侯烟死去的兄弟,又是谁?
他查过夏侯烟,一张白纸,过往都有详细的记载。
可他听不懂夏侯烟说的话。
云府,东侧屋内。
晏长老走进房间,“夫人,你叫我。”
云夫人坐在椅上,背朝晏长老,把手中锦袋往后丢去,“打开看看。”
晏长老稳稳接住了锦袋,打开一看,红光耀眼,浑浊的眼眸紧缩,“这是火灵珠?不是给了那个神秘姑娘吗?”
“夏侯烟离开明月城去迷雾森林前,把此锦袋交给罗魏,跟罗魏说,发生意外时,把锦袋送往云府,云府绝对会帮忙。”云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