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旁边过来的小丫鬟搀扶着回到了客房。
扈太公见离玄离开了,才吩咐丫鬟去屋里服侍扈三娘,又对左右说道:“快请夫人来。”原来扈太公也不确定离玄到底有没有真本事,怕老夫人满怀希望又再遭失望,就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并严令扈家庄上下不可多嘴,现在看来女儿很快就会好了,当然要通知到了。
不提扈太公那里忙忙乱乱,单说离玄回到屋后,头痛欲裂,好不容易稍稍缓解,就在她刚刚入睡的时候,啪啪的敲门声响起了。
离玄很是烦躁的起床,好在她是和衣睡的,稍微收拾了一下,就一把拉开门,微眯着眼睛,说道:“什么事?!”
门外站的是扈成。美人初醒,双眼迷蒙,本来正是绝色之时,但扈成完全没有这种杂乱想法。此时的离玄因为太过疲倦,也没有再注意掩饰其本性,死亡气息不自主的散发出来。扈成虽然武艺勉强也算可以,但不说铁血战场,就是与人相斗,也都也只是点到为止,完全无法承受的住这种死亡压迫。浓郁的死亡气息还引带出了他的一段幼时的记忆。
那时候他正是调皮的年纪,为逞英雄,携着几个同龄伙伴去庄外的乱坟岗试胆,当然,他们也不敢深夜前去,而是选在了正午时分。本来正是炎热的时候,但他们走在乱坟之间,却觉得骨子里浸着森森的凉意。众人强颜欢笑,在乱坟岗中瞎逛,突然一个小孩的脚陷了进去,当他们合力将其拉上来时,却带出了一个浅葬的薄坟。
那具尸首本是用一领薄席裹着,浅浅的葬在那里,天长日久,雨水冲刷,土层越来越薄,那个小孩一脚正好踏破了薄席,他们将他拉出来时,也将席子掀开,一具白骨森然显现。此景彻底超出了扈成他们的承受,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哭喊尖叫着散乱的跑了,可怜那个小孩,脚上还穿透着席子,想跑也跑不快。他吓的忘记了脚下,只是双手双脚的向前爬,爬了一会儿,回头一看,只见那具森白尸骨还跟在他身后,尖叫一声,只得踉踉跄跄继续朝前爬,却不知自己脚上套着席子的一角,拖拽着席子跑,自然也会拖着席子上的尸骨。
那些小孩慌不择路,四散而逃,直到傍晚,才寻得道路,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庄上。庄上的人见他们都回来了,却独独少了一人,赶忙询问,但他们都被吓的惊魂未定,再加上只是年幼孩童,语齿不清,说了好久才把事情说清楚。直到发生什么事后,扈太公带着庄上的青壮赶忙来到乱坟岗搜寻,待找到那个小孩的时候,他已然双目呆呆,嘴角流涎,双手双腿早已血肉模糊,指甲崩断,但却恍然不知,愣愣的朝前爬着,左脚套着一领席子的一角,席子上躺着一具尸骨。小孩爬着爬着,时不时回头看看,每次回头,都会看到那具尸骨紧紧的跟在自己身后,便会尖叫一声,耗尽身上余力继续向前挣扎。
等众人慌乱将其救回去后,那个小孩已经癫疯了,终日只是在地上爬着,哭喊有鬼追他。而扈成,则被扈太公用竹篾打得一个多月下不来地,其余小孩也被家中大人狠狠的责打了一顿。
后来,扈太公拿出百两白银去那家谢罪,那家人推脱不过,受下了,来年春天,就悄然搬走了,众人打开房门一看,桌上赫然摆着百两白银。
那段记忆深深的刻在了扈成脑中,清晰不可忘,而现在,看着美人儿慵懒的初醒,他却无端的想到了那具尸骨,并且在脑海中将两者的形象重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