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烛店铺,卖的尽是香灯火烛,金箔银纸这类求神拜佛的物事,也不乏神佛画像,瓷器金身等物。当年他母亲郑隐娘倒是这家店铺的常客,他母亲郑隐娘平时乐善好施,喜欢去道观上香敬神,每逢神仙诞辰必去道观上香敬神。
而李清玹虽然是郑隐娘的儿子,但对于这类事,只是略知一二,再过几日就到了五七的日子,李清玹要给双亲上坟烧些纸钱。自从李清玹的娘亲仙逝之后,这家香烛店铺便少了一个大户常客。
见到李清玹这个不拜神烧香的李家郎君,掌柜的立时便想起这些年来本就生意冷清,还缺了这么一个烧香大户,说来都怪这个家伙不拜神佛,当下便没有多少好脸色。
李清玹暗自发笑,但也不买什么,只是买了一些金箔银纸,买了把蜡烛,抛下几十个银钱,便即离开了。原本卖出了一些纸钱和蜡烛,也算生意上门,且这生意还不算小,但这掌柜的总觉眼前的李清玹还是买的少了,以后估计也会很少登门再来了。
李清玹离了店铺,却见一个壮硕青年擦肩而过。“夏青山?”李清玹略微顿足,转头看去,认得这壮硕青年是与范黑虎同村的年轻人,看着壮硕,其实还不满十七。
这个夏青山虽然长得高大,但是不太灵光,被人称作傻大个。李清玹也认得他,知道这人并非痴傻,只是比起常人来确实不太精明罢了,真要说来,只是太过憨厚,想法有些简单。李清玹视线瞥过他手中的一盆草,眼瞳立时一缩。那是盆景,但又有所不同。
那株草栽种在一个布满锈迹的鼎里,鼎上锈迹斑斑,然而真正让李清玹看得眼睛发亮的,却是那一株草。这株草名为覆盆子草,有提神明目功效,而且可以固精补肾,它有七条分枝,枝条上各有三片叶子,三片叶子下面各有两枚红色果实,果实大小也就比龙眼稍大一点。
覆盆子草的真正的效用,就是这几枚红色果实。这些叶子也着实不错,能够提神,在药店也有用处,只是药店里相似的药材不少,也就不显得珍贵。
但是对于香烛店铺来说,这覆盆子草却是极为难得,因为叶子磨成粉末,加入线香之中,不仅提神,更能消去弊处。而且果实还可以转手卖给药铺。一般来讲,以掺入了覆盆子草叶子粉末而制成的线香,都属上等,价格也昂贵许多,只有大户人家才能消费得起。
“掺入草粉的线香,价格昂贵了许多,可是草粉难以凝结,色泽也不好看,要脱去青色颇为不易。说来一片覆盆子草叶子若是卖出来,一片也就才百十个铜钱,这二十一片就是二千一百个铜钱。”
李清玹看着那覆盆子草,心道:“卖叶子也就是了,这夏青山怎么把整株覆盆子草都搬来了?”覆盆子草每年结一次果,最少也有十六七年盛果期,一枚果实可以卖到三两银子的价钱,也即是说,每年就能凭空得来四十二两银子。
这笔钱虽不算多,但也颇为可观,怎么会有人卖了覆盆子草?那几乎是一株摇钱树。按一般人的说法来讲,会生蛋
的母鸡就都是宝贝。“什么?你要卖了这株覆盆子草?”掌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啪嗒一声,李清玹一不小心便把两把蜡烛掉在了地上,他拾起了两把蜡烛,便想离开。但心中也极为疑惑,这覆盆子草简直就是一株摇钱树,怎么夏青山就要卖了它?他才迈步,就听里面传来掌柜大呼小叫的声音。
“给你七两银子,不能再多。”“覆盆子草虽然不错,可是我要把它制成线香也是不易的,这工艺费……好,不论其他,只说叶子价格。你看看你这一株草,也不养好,恹恹得跟病了一样,也不知道能不能治愈的好。”
“按我平常价格,一片叶子一百个铜钱,你这也就值得二千一百个铜钱。我这七两银子就是七千个铜钱,都足够包揽你快三年的覆盆子草叶了,何况要养这覆盆子草也是不容易的。”
掌柜大呼小叫的声音不断传来,李清玹隐约从那喋喋不休的声音中,听到几分微弱得难以察觉的欢喜。而夏青山只是低头不语,大约是不懂内中猫腻,只觉得掌柜说得大有道理。
李清玹低声叹了声,暗道:“这掌柜的心还真够黑的。”覆盆子草叶,一般来讲,倒是不值些钱,最值钱的是它的果实,这株覆盆子草结了十四个果实,光卖果实就可以得到四十多两银子,这个掌柜居然只给了七两银子的价钱,委实太低了。
李清玹正想离去,转念一想,终是转身回了店中。“七两银子太低。”李清玹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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