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却也太过阴狠。
这一箭从背后而来,就算寻常武道大宗师也只能竭力闪避,不可能直面抵挡。若在此前,李清玹必然难以幸免,但在列仙飞升图中,已然学得缩地成寸的神通。只在动念间,缩地成寸施展开来,人如清风,拂面而过,轻松写意,随手斩断了弩箭。
李清玹微闭双目,静心感悟,暗自忖道:“在施展缩地成寸之时,自身仿佛再无实体,化作清风霞雾,任意来去,仿佛可以御风而行,好不自在。”在李清玹挡下弩箭之后,天地间仿佛静了一静。
不论是黑衣匪徒,或是相府众人,无不惊愕。就连南北两侧,弩车所在,似也响起惊呼声。范统领浑身一个激灵,再看场中,经自己助力,接连杀敌后,相府侍卫士气大涨,已然占得上风,双方人数再无差距。
人数相当,但相府这边还有三位江湖二流高手,在气血激荡间,也颇是厉害。有这三人领头,加上相府众人血气正盛,已是必胜之局。范统领咬牙道:“你们在此杀敌,我去毁了北边的弩箭。”
寻常人只知那是弩箭,但范统领知道,这是堪称弓弩之王的伏远劲弩,不及时毁去,乃是极大祸患。除了那疑似武道大宗师的年轻书生外,谁能抵御?
伏远劲弩极为沉重,需要车马拉动,对方无法转移。范统领自恃内劲修为,足以应付对方看守伏远劲弩的人物。临行前,他咬牙看了那年轻书生一眼,只盼他能去毁掉南边的伏远劲弩。
李清玹睁开眼,
微微点头。就在这时,一支箭矢飞来。那只是一支普通的箭矢,由长弓所发,并非伏远劲弩。但这一支箭矢并非朝着李清玹而来,也不是朝着场中任何一人,箭矢直直飞入马车之内。
李清玹眼力极好,已然见得那箭矢上绑着一道布条,内中似乎裹着火药雷石之物的东西。“退!”一声厉喝,从地上响起,原本倒在地上的某一具“尸体”忽地跃起,持一根燃红的火折子,连身投入马车之内。
轰地炸响,火光冲天而起,马车车厢,尽被火焰笼罩。直到这时,李清玹才明白,那根箭矢中裹住的东西,是火油、松脂之类的易燃之物。因此那个装死的匪徒持火折子入内,才会引发这等大火。
“不惜性命,也要毁去马车?”李清玹暗自皱眉道:“车内藏着什么东西?这些人又是什么来路?他们手段狠厉,不顾生死,断然不会是拦路劫道,强夺银白之物的普通匪徒。”
李清玹如此想着,那拉车的大马被火焰所惊,立时奔逃,朝着大道奔去。裴滢萱惊呼一声,捂着小口,眼带泪光,如梨花带雨,惹人生怜。李清玹心中暗道:“车内究竟有什么东西?”
他想了想,就施展‘缩地成寸’向前追去,他的步伐其实并不快,真正厉害之处,是他一步的距离,往往只是一个脚步起落,就迈过了八九丈远。竟比受惊的马匹还快,他迅速赶上,随后一剑劈下。
剑刃划过,车厢与马匹分开。受惊的马儿急急奔走,而那燃烧的车厢翻倒在地,内中滚出一个浑身火焰的人影,只惨叫了两声,就渐渐没了声息。
但在这个人影怀中,还抱着一个木盒。木盒被火焰烧灼,虽然外在损坏,但木盒显然质地极好,似乎没有烧坏内中的东西。见状,不远处的裴滢萱松了口气。
“看来就是这个东西。”李清玹一剑把那木盒挑起,正要翻开,却又觉得不好,随手一抛,扔到了裴滢萱的身旁。裴滢萱忙把木盒拾起,顾不得滚烫,紧紧抱住。而场中来敌,大多已经斩杀。
三名修成搬运气血的汉子显然也是裴府护卫中的领头人之一,多半是仅次于范统领的人物。三人对视一眼,各领几人,朝着南边林间奔去,南边那里还有一架弩车。李清玹见状,暗道:“这一场厮杀,总算定下来了。
”他掂了掂手中的长剑,只觉长剑握柄处有些松动,不太稳当。这本就不算什么宝剑,经过他几次施展,击落两支伏远劲弩之后,就有了松动之感。李清玹把剑随手一抛,直接没入旁边不远处的青石之中。
他心中想道:“这剑太不经用,八成是工匠偷工减料的便宜货色。”他虽然拳脚功夫不错,但是他最擅长的还是剑法。他手上一拍,便把地上的一柄青钢剑拍得飞起,顺手抖了个剑花,然后找了个剑鞘,斜斜挂在了左侧的腰间。
裴滢萱抬头一看,只见那年轻书生腰悬一剑,顿生锐气,颇有仗剑而行,带兵儒将的味道。裴滢萱暗道:这么文武兼备的年轻书生,不知是哪家子弟?比起京城那些世家子弟,简直就是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