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三人的手覆在了一起。
从梅殿出来,刘梦然让比翼遣走了侍女侍从,带着她,让罗叔去接马奔,一起往太后殿中走去。
“少宫主为何不把你的打算与天麟皇帝说?”比翼再不让刘梦然去拿脚踩雪,自己是紧紧跟着。
“以他的谋略,说与不说并无差别。”刘梦然看了看有时候固执得和牛一样的比翼,笑着说,“这样反倒显得我两有默契、心照不宣又能携手共进。”
来到太后寝殿,此殿早已不复往日的肃穆庄严。皆因刘梦然每日来请安时,必然带着各种装扮、植物,几日下来,整个大殿未经大修,却好似焕然一新,处处都是典雅、清新。
“然儿给我准备的湖蓝色帐幔,我最是喜欢。”每每只要刘梦然来,高太后总是拉着她,偶尔刘梦然挽着高太后时,高太后也总是笑。
“今日然儿给舅娘带来了几株兰花,衬舅娘的气质最是合适。”刘梦然笑着,指挥着比翼和罗叔搬去桌案上。
“怎好日日劳烦洛宫两位使者做这些粗活?然儿也快把我给宠坏了。”高太后拉着刘梦然来到桌边,侍女已经摆好了各色点心,都是刘梦然爱吃的,看来是早就备下了。
“他们也是自家人,舅娘无需见外。”说罢,刘梦然招呼比翼和罗叔也坐,两人倒也大方,只是坐在了离她们稍远的地方。
“倒是舅娘疼爱然儿,天天好吃好穿地供着,眼见着然儿越发珠圆玉润,回宫时舅娘赠的衣服都快穿不下了。”刘梦然随手拿起一块糕点,“然儿今日把马奔带来了,舅娘不能再拖,今日必须当着我的面,让马奔给舅娘问个脉,也好踏实了我这个晚辈的孝心。”
说罢,刘梦然不顾高太后的推托,唤来马奔,默默注视着他把脉。
半晌,马奔交代了高太后身体微恙,大抵是忧思过重引起的。又开了方子、交代了医嘱,还特地赠了一盒子调理身体、补充营养的丸子,嘱咐太后按量服下。
“太后,早年您所中的毒虽然解了,当时便对身体造成了伤害;若现在不加以注意、调理,更易患上其他病症了。”说完,马奔退了出去。
刘梦然便开始了较长时间的唠叨、嘱咐,直到高太后连连摇手,刘梦然才停下。
“然儿这性子怎么不像你娘,年轻时就如此唠叨。”丝毫没有怨怪之意的笑言,引得远处坐着的比翼也笑个不停。
刘梦然清了清嗓子,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然儿可是有心事?”高太后见刘梦然久久不语,今日与平常也有些不同,便开口问道。
“舅娘,若你宫里有了老鼠,还意图害主,该怎么办?”刘梦然忽然问。
高太后注视着刘梦然,见她丝毫没有转念的意思,笑着说:“若然儿决定除鼠,我定然全力支持。”
“然儿只是担心,那老鼠沾染过的地方、碰过的物件若是都除了,浪费太大。”刘梦然站起身来,来回踱步。
“那便抽丝剥茧,从重处污,从轻理物吧。”高太后目光流转,悠悠说了这么一句。
刘梦然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高太后一把抱住刘梦然:“然儿,你做什么,不要只顾全盘,凡事都要想想自己。在我们心中,你是最重要的!”
刘梦然拍了拍高太后的背,宽慰了高太后几句,带着洛宫的三人回了落梦殿。
第二日,之前失宠的六皇子七皇子被护国公主亲自迎回了落梦殿。那一路上的欢声笑语、亲密无间,让目睹的侍女侍从无不叹息自己错过了在危难时关心两位皇子的最佳时机。
那日之后,百花贵妃来落梦殿的次数逐渐减少,三皇子得见公主的机会也屈指可数起来。
敏妃那里宴请依旧,只是公主越发少去,先前热络的场面也不复存在了。
皇上不知为何,连日来对敏妃诸多不满,先是斥责其“奢靡之风过盛,堪为后妃”,后又在晚宴上因敏妃的父亲、前朝功勋将军提及多关心敏妃的要求,借敏妃劝酒之事大发雷霆。
“礼仪全孝,你是全然不顾还是丝毫不会?怎会在群臣晚宴上当众劝酒?你是当自己是戏子还是勾栏院的女人?”
一番责骂下来,敏妃哭啼不止,又被皇上斥责其扰其心神,被令牵出了宫殿,搬去了一座别苑,条件好似一般贵人。
人们都说,这是皇上对那些对他的私事指手画脚的大臣们的警告;也有胆肥的提醒,自古皇帝多被前朝将臣牵制,诟病不断。
而皇上的心情也未曾因敏妃的别居而好转起来,前几日皇上还杖毙了一个说错话的侍从。上至皇宫里的后妃贵人,下至侍女侍从,无不胆战心惊,格外地谨言慎行。
后又有传言出,皇上只有在公主主动来找他时,才会一展笑颜,待人说话也不自觉的和颜悦色起来。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又在揣测:皇上对公主,早有收归后宫之心,这后位,怕是早已暗许。
本还勉强算是平静的诸妃宫里近日也是是非不断,先是一向和善的梅妃打了两个侍女几十板子;后又有礼部尚书赠了美人给兵部侍郎,兵部侍郎不要也罢,竟然把人送进了宫里,指名就要送进百花贵妃那,惹得贵妃一身的不痛快,礼部没少给兵部使绊子……
流言四起,祸伤不断,天麟皇宫里暗潮涌动……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