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皇宫,已不是当日的踌躇。
一下马车,前方蓝蓝紫紫移动的一团团人和一个个人都回身拘礼,纷纷问安。
刘梦然瞥见苏天路那堆笑的脸上不断抖动的肥肉,笑意更深了些。
“诸位辛苦。”刘梦然客气道,眼睛扫向离她这个聚拢点有些距离的一行人,目光清冷,微笑颔首。
围在刘梦然身旁的大臣们见公主迟迟不开口,顺着目光望去,看见了从善如流却太过自命清高的清流党,都纷纷转过头来。
“想不到公主第一日上朝,比臣还早到。”不用转头,一听,就是梁昊然过于响亮的招呼声。
果然,梁昊然身形一闪,潇洒地落在刘梦然身旁:“公主第一日上朝,莫要堂外误了时辰才好。”便立刻挥手开路,刘梦然只笑着,与他并肩而行。
“到真是多亏了梁宰相,我这一路总算见识了什么叫朝堂。”刘梦然看向已经近在眼前的朝堂。
梁昊然摸出他的扇子,竟然上朝也带着那把破扇:“若要惊着了公主,甚至令公主身体违和,我这个百官之首也只有‘吃不了兜着走了’。”说罢,便摇着扇子与刘梦然谈笑风生。
清流众人见梁昊然都这般热情,又向刘梦然这边靠近了些。
一进朝殿,便有侍从领着刘梦然站于左边的朝臣最前方,一人单列。
“皇上上朝!”
随着一声呼喊,众人皆伏跪于地,刘梦然刚弯腰要跪却被人扶住。抬头一看,此人十分眼熟,应该是刘定渊的亲卫队长之流,印象中见过两回。
“皇上已下谕旨,公主上朝,免一切礼数。”说罢,此人便消失于殿中。
抬眼目视着无比威严的刘定渊走上御台、坐于龙椅,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魄力与气势,不言而喻。刘梦然低下头去,在心底夸赞了刘定渊一番。
刘定渊免了众人的礼,有赐座于刘梦然:“皇妹上朝,本该坐于朕身侧方能体现身份,可皇妹自己不愿,那便坐于御台之下,与朕一同聆听天麟大小事、决谋定策吧。”
刘梦然赶紧起身:“皇妹才疏学浅、资历浅薄,不敢担此重任。只听只学,决谋定策全凭皇兄,出谋划策还要仰仗各位大臣。”
刘定渊眼睛扫过低头站着的众臣:“皇妹身为洛宫圣宫主,又是天麟圣佑护国公主,你的谋略与决策,哪一个不是为了天下苍生?哪一件不是为了天麟国运?得皇妹相助乃是天麟之福,也是令天麟上下欢欣鼓舞之事!诸位爱卿,你们以为呢?”尾音上扫过的鼻息,都让鸦雀无声的大殿紧张感备升。
梁昊然带头呼应,高辅民立刻跪下呼喊“皇上决断圣明,公主圣佑天麟。”群臣纷纷跪下,重复着高辅民的这句话。
直到众人皆停止恭维,刘梦然才悠悠坐下,疲惫敢再次袭来。
近一个时辰的早朝,众臣从税赋到国库,*到洪灾,不断涌现的话题,此起彼伏的争论。即使不伤及派系利益,他们似乎也早已习惯于争个你死我活、分个敌我高低。
刘梦然一直笑眼旁观,对点名请教她意见的人低头不语,对偷瞄她表情的人加深笑意。一个时辰下来,她是一句未说,一字未提。
早朝接近尾声,一直留心注视刘梦然的刘定渊终于开口:“今日不得皇妹的意见,又见你只是坐着,可是身子不爽?”
刘梦然顺势点头:“这些天折腾的,刚出宫建府,诸位大臣们又关心皇妹,一来二往间,倒是没休息好。”
众臣一听此话,全部收住了身形,又像入朝时那般毕恭毕敬。
“下朝后,皇妹当是好好休息。太后一直念叨着皇妹,要是太后知道皇妹一出宫就累得至此,又要责备一番了。”刘定渊只有前半句是看着刘梦然说的,后面的话一直在众臣脑袋上萦绕:“皇妹才刚入朝,未免有些不适应。诸位爱卿在从旁协助之时,也要顾虑皇妹的身子!”好似呵斥的话语一出,众臣连连点头、不断称是。
“那六皇子和七皇子也晚几天过去皇妹那里,皇妹只管调理好身子,莫要忧思过重就好。”刘梦然在心里翻了几回白眼:若不是你给我找的这么多好差事,我哪能如此?生平最厌恶无利的麻烦。
紧接着,刘梦然仗着刘定渊朝上发的话,过了几日上朝、下朝、回府、睡觉的往复日子,简单却不轻松。
只因这几日在朝堂上,众臣所展现的言行风貌、所关心的事态人物、所探查的角度依据又许多都让刘梦然哭笑不得甚至忧虑厌恶……这样一个世界、一个国家、一群这样的“分管领导”……让她深感前途未卜、赌约之路艰辛而遥远……
上朝第五日,一如从前打算一语不发继续观望的刘梦然才坐定。兵部侍郎常飞放立刻奏报:“地恕边境又有滋扰,多亏贪狼族长鼎立协助,欧阳将军再次平息了纠纷、熄灭了战火前哨。”
刘梦然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下,她赶紧抬头看向刘定渊,发现他难得的在殿上若有所思。
常飞放见皇上没有明确回答,又道:“在此次战事平息中,欧阳将军掌握了地恕的一些密事,贪狼族族长也探听到了魅影的最新动向,并亲自赶来国都向皇上呈报。”
“亲自”两字一出,刘梦然的瞳孔放大了一圈,咬紧牙关,又眯上了眼。
刘定渊看了一眼一脸镇定的刘梦然:“那就请雪族长下朝后伏龙殿一叙吧。”
下朝之后,刘梦然无视向她问安告别的几位大臣,径直向自己的马车走去。连日来刘梦然殿上的不言不语、刘定渊也没有刻意要她发表意见的举动让本还寄希望者、有顾虑者都渐渐远离了刘梦然的视线,到是近日清流一众大臣对她不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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