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五十七

物慢慢的融入黑暗之中。好吧，看来用不着我提醒，他已经发现了，真是意志力逆天的可怕人类。

    “妈妈，妈妈.......”

    黑暗中传来小女孩的哭声，我在心里惨叫，糟了，一走神自己反而中了招，又被叔叔抓到自己最不想面对的时候了。想要重新收敛心神，不过似乎晚了点，一个银色头发身穿和服的小女孩从黑暗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伤心的痛哭着：“我不是妖怪，我不是妖怪！”

    虽然瞬间这个幻像就消失了，我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热，干咳一声：“小时候的事情，哈哈........”

    呜呜，不想活了，居然被这家伙看见小时候的糟糕回忆，那些因为不小心冻住了人被当妖怪追打的惨痛经历。本来他就已经把没把我当老师，现在看到我这么幼齿的样子，还不更变本加厉。

    接下来的精神攻击，几乎都是小时候我被欺负了泪眼婆娑的样子，叔叔，你真恶趣味。明知道我最讨厌那时候的自己了。还让那个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跑过来拉着衣服楚楚可怜的说：“我是好孩子，和我做朋友可以吗？”

    “讨厌死了，走开！十年前这一招还有用，现在我可不怕！””我毫不客气的对着那个幻想的脑袋就是一拳。

    “呜呜，姐姐，不要打我，神道是乖孩子.......”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转过身去拉那个一直沉默家伙的衣角，“大哥哥，我不是妖怪......不要欺负我.......”

    我以为他会像我一样一巴掌打下去，谁知他居然还弯下腰摸了摸那个小萝莉的脑袋。明知只是假的不用当真，我还是一阵恼羞成怒。

    “喂！都说了那是假的，不要理会就好了！”

    他讥讽的看了我一眼，那态度无疑是在说“假的也比现在的你好”，气得我半死。不公平，虽然说这种精神攻击都是针对意志力比较薄弱的人，为什么出现的老是我的糟糕回忆，他的就只有一片樱花？难道我们连意志力的差距都很悬殊吗？

    包围着我们的黑暗更浓了，不知道还有什么隐藏在里面，那种让人不快的异常波动更加明显，精神幻想攻击都是一波一波，越来越强，突然，我听到了有冰破裂的声音，不禁呼吸一滞：“真讨厌，怎么是这个.......闭上眼睛不要看！”

    可要是他能乖乖听话就不叫云雀恭弥了，阻拦无效，我只好自己闭上眼睛。但那也没有用，幻觉太逼真了，连那股血腥味儿都真实的萦绕在鼻腔。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是小孩子的童音，生硬又冰冷的在尖叫：“为什么要生下我！我不要做妖怪，我恨你们恨你们，全部都去死好了——”

    不用睁开眼我也能看见，六岁的自己凶相毕露全身是血的模样，那是第一次我因为无法控制妖力暴走的回忆，尖利的冰柱刺穿了前来阻止我爸爸的四肢，差点要了他的命。虽然知道和叔叔无关，这只是我自己的恐惧，但还是忍不住开始怨恨，干嘛要用这种方法，我讨厌这些过去。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耳边是非人类的尖啸和笑声，还有爸爸焦急微弱的呼喊，我捂着耳朵蹲下碎碎念的自我催眠，一想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被他看见了自己的回忆，本来只要镇定心神就能破除的幻觉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才慢慢消失。巨大的精神消耗和冲击让我脚直发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这时，有人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拉起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有点抬不起头，结结巴巴的解释：“那个......我也有曾经有过中二的时候.......”

    他没有表情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给我，我这才发现脸上全是汗水。犹豫着该不该接下手帕，他却往我怀里一丢，摆明了爱要不要。

    ......也许他没我想象中那么二，还是应该发一张好人卡给他的。

    那些鲜血横飞的场景都消失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巨大驱魔阵，满地黄黄白白的符纸，还有上面悬空飘忽着的一大团正在成型的东西——这是啥？我确定记忆里没有这种情景才对。看起来像是一个封印用的阵。

    一直优哉游哉像是在游园的云雀毫无预兆的出了声：“别看！”

    “啊？这是你的回忆？”

    话音未落，我看到了完全清晰的自己，没穿衣服，双手抱胸的站立在一团蓝色的雾气中，全身都是凝结的冰霜。就像是冻库里的猪肉一样硬邦邦。

    “这、这是什么啊？”我张口结舌的望向他。

    他没回答，也来不及回答了。因为整个幻境突然就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样片片粉碎，我们又“回到”了办公室。只不过拿着镰刀的叔叔站在办公室的门口，一脸杀气的看着还保持着一个坐在办公桌一个站在桌子前的暧昧姿势的我们。

    “神道，不用解释了，你真让我失望。”看我想说话，他冷冰冰的说，“不过，重新教育这种事，等我先杀了这个无耻的小鬼再说。”

    不知道为何脸色比他还臭的委员长同学也亮出了武器：“破坏并盛风纪的家伙，咬杀。”

    ........我想还是先跳窗逃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