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急什么,都写四首,就差六首,左右一会就全给你写出来,少不了你那盆蕙兰。”周思仪横了他一眼,上前拉着宋箬溪的手,“宋姐姐,我们再去听曲。”
“好。”宋箬溪就随她一眼走到窗边,细听曲子。
宋濂、纪允祥和俞巧珍各听出一首,纪允祯和纪允礼兄弟只是比姜衍稍好点,可也是略通,要听出曲名,比较困难。宋淮和姜衍是一路的,只听得出这在吹曲子,至于吹得是什么曲子,那就不清楚了,当然也不关心,他看着扎着各种动物的花车,乐不可支,原来青藤和柳枝还能这般用。
四位乐师毕竟在御前伴驾,技艺高超,先前吹的几首虽偏,可擅乐之人,就算没有吹过,可也看到过乐谱,可后面几首,越发的陌生。
“就差三首了,你们到是听出来没有?”姜衍急得火上房似地催。
“我们听不出,你亲自来听可好?”周思仪恼了,挤兑他。
姜衍双手按在嘴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周思仪。
宋箬溪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周思仪眼中一亮,起身去案上写下,《佛笑》。看到这两字,宋箬溪心念微动,想起前一首曲子的旋律似乎在《古佛乐谱》上见,细细回想了一下,确定无疑,提笔写出《普陀梵音》。
还差一首,就大功告成,可这乐师们已吹完最后一首,缓缓向前行去,停顿片刻,从头吹起。姜衍双眉紧锁,难不成功亏一篑?可他又不敢催周思仪和宋箬溪,怕周思仪使小性子,急得直搓手。
宋濂等人对兰花兴趣不大,十首曲子写不写得出来,他们不在意,专心的欣赏花车。
宋箬溪和周思仪同时提笔在纸上写下《江水共潮声》五个字,抬头相视一笑。
“周姑娘与溪表妹平分秋色。”纪允祥赞道。
“别说闲话了,快多抄几份送上去,一会好去领蕙兰。”姜衍边说边拿纸过来抄曲目。
“最多也只能抄两份,多了可不行。”宋濂道。
“为什么?”姜衍不解地问道。
“我们是表兄弟同来看花车游街,必会坐在一起,这曲目定是集众人之力才写出来的,抄多份,会让人误会我们是想骗蕙兰。”宋濂解释道。
“是这个理。”纪允祯点头道。
“表哥,这下你没辙了吧?”周思仪笑道。
“衍三哥,你就只要一盆蕙兰,换再多也与你无关。”纪允礼见姜衍愁眉不展,出言想劝。
宋淮鄙夷地斜了纪允礼一眼,道:“黄毛小儿,不懂事,这兰花放在官花坊里,衍三哥要进去不容易,可若是被表哥或者我家哥哥得去了,他自可随便来去。”
“知我者淮儿也!”姜衍大声赞道。
“你才黄毛小儿,三哥和表哥又不会养兰花,给他们那是暴殄天物,兰花给他们,不到几天,兰花就干枯死掉,你让衍三哥来看兰花还是看空盆?”纪允礼嗤笑道。
姜衍抬头看着纪允礼,笑道:“纪四弟,你如此埋汰你的两个哥哥,回去后,怕是要被右丞相罚抄《弟子规》了!”
纪允礼脸色微变,顾不得有外人在,跑到宋箬溪身旁,“溪表姐,救我!”
宋箬溪一愣,“你得罪了两位哥哥,怎么来求我?你该求两位哥哥才是。”
“好表姐,你要是帮我说句话,两位哥哥就会饶了我。”纪允礼鬼灵精怪,早看出家人都宠着宋箬溪。
“姐姐,你就帮帮他,别让外公罚他。”宋淮虽喜欢和纪允礼斗嘴,但是兄弟,听着他要被罚,小声帮忙。
宋箬溪眸光微转,笑道:“两位哥哥,小孩子口无遮拦,你们大人大量,就饶了他这一回。”
纪允祥和宋濂对视一眼,笑道:“看到溪表妹的份上,且饶你这一回。”
纪允礼一揖到地,“多谢两位哥哥宽宏大量,多谢溪姐姐替小弟求情,多谢淮表弟出言相帮。”
宋淮别扭地把头偏开,似不愿领他的谢。
周思仪和俞巧珍眼带笑意地看着两人。
姜衍抄完曲目,在纸上写着他的名字,又从荷包里取出私章来,在纸上留下印迹。
纪允祯也抄写完了,在纸上也留下他的私章。让姜纪两府的护卫拿下去交给专门负责收曲目的乐师,等花车游完街,四大乐师看过后,正确写出十首曲子的人才可以去官花坊领蕙兰。
四大乐师吹得曲子不但偏,还有的平常人根本就不会注意的佛家道家的曲子,能写全十首的人,包括姜衍和纪允祯也不过区区五人而已。
四大乐师就将五人名字一报上去,旁的人,皇上不清楚,可姜衍这个表侄的深浅,他太清楚,猜到必有人帮姜衍,过了几日,闲着无事,就把姜衍召进宫去一问,知道原委后。周思仪擅听曲,皇上是早就知道的,听到有人与周思仪难分高低,又是右丞相的外孙女,不免就有几分好奇,想着那天有空再考上她一考。
皇上这一动心思不要紧,可随着年后的一道懿旨,让宋纪两府一阵忙乱。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花车已众人结了账,离开茶楼,在护卫的簇拥下前前街的兰花坊。这次兰花坊共展出三株春兰,都有极美的名字,一株红唇仙、一株绿瑛,一株翠一品,都是极好的品种。喜爱兰花之人,都想进去一观,可是坊外重兵把守,能进兰花坊赏兰的人寥寥无几。
那些守卫对长公主府的孙少爷是不敢阻拦的,有姜衍在前面带路,一行人长驱直入。兰花坊内并不全部摆着各色的兰花,还有初春时节盛放的其他花卉,以及暖阁里培养出来的各色返季花卉。姹紫嫣红,花香怡人。
姜衍急着去看兰花,可是其他人却要慢慢欣赏,急得他直嚷嚷,“这些都是凡花野草没什么好看的,去看兰花。”
众人不但不听他的,还有意捉弄他,每盆花伫足的时间都很长久,从花的颜色直说到叶的大小,宋濂和纪允祥还把前人写此花的诗词吟出几句品玩,把姜衍急得直跳脚,可他又不肯独自去看兰花,只得一直催,“行了行了,这些花看看就算了,赶紧的去看兰花,那才是国色天香。”
这时,坊门外又走进来一群人,娇声笑语,引起了宋箬溪等人的注意,回头看去,那群人中大多是妙龄姑娘,簇拥着一位身穿紫袍男子向这边走来。
“雒淇公子真可怜,又被这群娘子军给缠上了。”姜衍叹气道。
“表哥这是羡慕呢,还是嫉妒啊?”周思仪挑眉问道。
“表妹,你连我说话的语气都听不出来了?我是这羡慕吗?是嫉妒吗?我这是同情,我非常同情他。”姜衍压低声音,“这些娘子军都是武将之后,性情火爆,为人粗俗,也只有雒淇公子好脾气,才处处容忍她们,若是我,早就让人暴打她们一顿。”
宋淮问道:“这雒淇公子是何人?”
“他是上官世家的公子,在皇上百般邀请下,四年前进京。”宋濂笑,“他的画技,举世无双。”
“没错,他画了一副美人图,宫中就多了位贵人。”纪允礼认定雒淇公子是奴颜媚骨之人,鄙夷地嘲讽道。
“四弟慎言。”纪允祯轻斥道。
“纪二哥不必这么紧张,这件事京城就连街边的小狗都知道,纪四弟说说没什么关系。”姜衍不甚在意地笑道。
“这些娘子军缠着他,难道是想让他画美人图,好进宫?”宋淮问道。
“她们缠着他,到不全然为了进宫,若是能嫁进上官家也是不错的。”姜衍笑道。
“宋姑娘,你看这花开的好漂亮。”周巧珍心细看宋箬溪一直盯着那雒淇公子,担心她贪婪雒淇公子的美色,犯花痴,做出丢脸的事,却不知宋箬溪是认出众人口中的雒淇公子就是上官墨询,一时之间呆怔住了。
宋箬溪被周巧珍的话唤清醒过来,扭头看花盆里的花,笑道:“这是白牡丹,难为那些花匠养出如此洁白如玉的花来。”
上官墨询的内力深厚,对宋箬溪的声音又是极熟的,心中一动,目光追随而至,见宋箬溪亭亭玉立在白牡丹边,红衣白花相映成画,唇边上扬,笑了起来。
那些娘子军一路纠缠,上官墨询都是神色淡然相对,此时突出露出笑意,绝美的容貌里又添了几分光彩,有的痴迷地看着他,有的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见那边站着三位姑娘,暗自揣测,他的笑容是因何人而起?
“雒淇公子,可是来赏兰花的?”姜衍常进宫,和上官墨询相熟,见他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
“正是。”上官墨询走过去时,目光一直停在宋箬溪身上,可走到离众人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将目光移开,落在姜衍身上,“姜公子已看过兰花了?”
“还没有,他们非要一路赏过去,真是要把我活活的给给急疯了。”姜衍抱怨道。
“姜公子不必心急,那花没长腿,跑不了。”上官墨询轻笑道。
“就是,也不知道表哥在瞎着什么急。”周思仪不满地冷哼一声道。
姜衍叹气,“表妹,表哥我就说错一句话,你咋还记得?女孩子这么记仇可不好。”
“女子心眼小,爱记仇,这是天性,就象男人爱撒谎是一样。”宋箬溪盯了上官墨询一眼,转身就走。
“宋姐姐说得极对。”周思仪笑,跟在宋箬溪后面。周巧珍也跟了上去。
上官墨询眸色沉了沉,抿紧双唇。
那群娘子军认识姜衍、纪家兄弟和宋濂,不认识宋淮,见他模样俊俏,有个胆大的姑娘笑嘻嘻地问道:“姜家哥哥,他是何人家的公子?”
“他是宋濂的胞弟,刚从广陵回来,你们可别吓着他。”姜衍半开玩笑的道。
“姜家哥哥说什么话,我们长得很难看吗?很凶神恶煞吗?”几个姑娘不依地嚷道。
纪家兄弟和宋家兄弟以及上官墨询没有商量,但步伐一致地向前走去,把姜衍丢给那群娘子军。好在这群娘子军意在上官墨询,没有让他头痛太久,就饶过了他。让姜衍抹了把冷汗,私下里好好埋怨了一回纪允祥和宋濂,说他们不够兄弟。纪允祥和宋濂笑着赔了几声罪,这事也就完了。
三株极品春兰摆在坊中最里面的位置,放在三个檀木茶几上,宋箬溪对花卉的研究不深,实在看不出这春兰美在何处?略看了几眼就走开,去看别的花卉,她承认她是个俗物,不懂得欣赏高雅的幽兰。
上官墨询看过那三株春兰,拱手道:“在下还有事,先行离去,不打扰各位赏花。”
“公子请便。”姜衍等人笑着还礼。
上官墨询一走,那群娘子军也呼啦啦地全走了。
宋箬溪看着远去的人影,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其实与他也没什么仇好记,与他也不过才见了几次面,说起来也不怎么熟,她凭什么要他告诉她他的身份,这么一想,也就释怀了。
赏完了兰花,出来遇到去领蕙兰回来的两个下人,姜衍看到那四盆蕙兰,两只眼睛冒光。
“行了行了,你就别做出那副恶狼样,这四盆花全给你。”纪允祥笑道。
“多谢多谢。”姜衍大喜,一揖到地。
纪允祯见时辰不早,皱眉道:“是时候回府了,家里找不到人会心急的。”
纪宋两家人就与姜衍三人道了别,寻着自家的马车。花车已经游完街,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开,这大街小巷内到处都是人,马车行得极其缓慢。
马车行至一段上坡路,看到了对面也行来一辆马车,路被人群给占住,两辆马车不能同时通过,上坡好退,下坡能退,是以,宋箬溪坐的马车缓缓退让路边,让那辆马车先行。
那辆马车的主人到也知礼,打发人先来道谢,再让马车通行。宋箬溪坐在车内正无聊,忽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嘴馋起来,微微撩开车帘向外张望,还没看到路边卖什么东西,那辆马车已驶了过来,马车上的帘子上卷,宋箬溪一眼就看到车里坐着位身穿素服,五官精致出众,脸色略显苍白的年青公子,微蹙眉尖,眼露疑惑,“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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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本以为早上就能回来,就没预先设定更新,谁知被婆婆拉着说话去了,回来又逢上堵车,就耽误到现在才更文,不好意思,请大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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